她走到菱花镜前坐下,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自己的发丝。
男人斟酌了片刻,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丝帕给她擦着青丝。
“朕真的没有把她当成你的替身。”
“当初那段时日你还在寿康宫当差,朕本就被你弄得心烦意乱,哪有功夫去看旁人。”
“只是因为许久未进后宫,皇后提醒了几句,朕才去安采女的宫中。”
“也不过是因为她话少,朕能得个清净。”
妧卿似信非信地睨了他一眼:“真的吗?”
“皇上不觉得我们的眼睛很像?”
宣凛赶紧摇头:“朕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哪里记得她的眼睛。”
“再者这宫中也从未有人说过你们像。”他微微俯下身,从菱花镜中看着妧卿的眼眸。
虽然两人都是杏眸,但这世上眼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妧卿的眼眸很澄澈,像是含着一汪春水般,眼尾一颗小小的泪痣,让原本纯洁的眸子多了一分妩媚,让人见之就忍不住沉沦。
至于安采女,因为她素来以胆小的性子示人,眼神便要灰暗许多,没有什么光彩,就算眼型好看,也不会让人有什么记忆点。
“在朕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朕怎么可能找个替身来亵渎你。”
男人侧过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就算那时你总是拒绝朕,朕也从未动过其他的心思,只是想着...”
“总有一天,你会是朕的。”
妧卿紧抿着粉唇,也不知信不信他的话。
宣凛忽然凑近她,握着她的双肩将人转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擒住 她的下巴,让她微微仰头和自己对视着。
“朕发誓,要是有一句假话,就不得好...”
“死”字还没说出口,妧卿就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
“你胡说什么呢?”妧卿又急又气,“这是能乱说的吗?”
宣凛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亲了亲:“要是你再不信,朕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妧卿轻哼一声,扭扭捏捏地靠进他怀中:“只此一次,下次再犯,我就不轻饶你了。”
宣凛心中的郁气这才散了,含笑地吻了吻女子的眉心:
“那就多谢贵妃娘娘宽宏大量了。”
绥雅轩。
皇后带着梁霁云刚走进殿中,庄侯夫人就急不可耐地跑上前来,拉着梁霁云的胳膊焦急地打量着。
“云儿没事吧?这大晚上的,怕是吓到了吧?”庄侯夫人见梁霁云一脸煞白,身上一直发抖的样子,心疼得不行,连带着看向皇后的眼神都带了丝埋怨。
“就算娘娘要送云儿离开,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大晚上的行宫中都会发生行凶之事,更别提那山林中有多危险。”
“你就一定要这么着急地送她走吗?”
皇后坐在上首,原本还会感到疼痛的心现在似乎已经麻木了。
她离开家这么多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母亲恐怕早就将梁霁云视为己出了。
所以为了她都可以责备自己的亲生女儿。
青芸在一旁不忿地道:“若非二小姐不听话到处乱跑,又怎会撞见那样的事?”
“闭嘴!”庄侯夫人斥道,“我与娘娘说话,有你什么事?”
她冷笑:“皇后娘娘当真是纵着这些奴才了,竟敢和我顶嘴?”
青芸咬了咬牙,说话便冲了起来:“若非您是娘娘的生母,如今还能在这责备娘娘?”
“可惜您只记得用自己是皇后生母这个身份去压别人,却忘了自己作为皇后娘娘的生母,向着一个外人是有多过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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