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的话,倒是让宋予恩意外。
她侧头看向桑枝,挑了挑眉:“王氏不是一直贤良淑德吗?”
话问出来,她就收住了声。
这问题颇显愚蠢,贤良淑德算什么,曾绮梦不也装的贤惠,对外是善良贤柔的名声。
可对内呢,同样佛口蛇心,不会明面上苛待宋予恩,却怂恿宋老太动手。
宋予恩的问题也不单纯是没过脑子,主要临安侯府沈家跟伯爵府宋家大有不同。
她能被二房欺负,是因为宋明运夫妻在战场上回不来,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回来的是活人还是尸体。
再说还有宋家老太太和宋明文在。
宋明运到底是传统男人,孝字当先,加之一直以来,宋明运都觉得宋明文的残疾是因为他而起,心含愧疚。
二房和宋老太这才肆无忌惮,敢磋磨宋明运唯一的血脉。
再看临安侯府呢,虽然长宁郡主这个生母上玉蝉寺修行,但沈炳泽这个临安侯还在!
沈藏之是他儿子,王氏出身没长宁郡主高,她岂敢明里暗里使绊子,再不济还有太后娘娘!
像是看出宋予恩的疑惑,桑枝抿了抿嘴,叹息道:“郡主离开的时候,小侯爷堪堪五六岁。”
“小侯爷开蒙早知事早,尤其是郡主和侯爷闹得最难堪的那段时间,小侯爷已经明事理了。”
“郡主走后,小侯爷一度不肯说话,也不肯跟其他人接触,王氏就是这节骨眼登门入室的。”
说起这个,桑枝的声音瞬间低了很多。
倒不是担心被人听到,而是染着一层同情。
她调整好情绪,继续往下说起沈藏之的事。
当时桑枝还没在小侯爷身边,许多事都是听跟伺候小侯爷长大的麦冬几人说的。
饶是听着她都觉得难,何况小侯爷骨子里带着和郡主如出一辙的冷傲,不服输不肯低头。
长宁郡主离开十来年,他一次都没跟老侯爷服软,更不可能主动亲近。
老侯爷呢,存着对长宁郡主的怨恨,连带对这个儿子一点也不上心,更过分的是王氏的身份。
她是以沈炳泽恩人的身份迎娶进门的。
沈炳泽围猎时恰如今年一样摔断了腿,又和随侍走散,那地方极少有人去。
若是天黑还遇不到人,多半他会因为夜晚山间骤冷而亡。
乍暖还春,恰好王氏外出踏青迷路,遇上滚落下山的沈炳泽,叫了人来将他救起。
待郡主离开,王氏进门的时候已经有了沈修益。
沈修益年幼时身子弱,说不清到底几岁,对外称只有两岁。
但根据府上有经验的老人看,至少也是三岁。
也就是说,长宁郡主还在临安侯府呢,沈炳泽就跟王氏暗结珠胎。
王氏说是明媒正娶,有多正,谁也说不清楚。
毕竟进门就带着沈修益!
下人多有猜测,在沈炳泽的威压下,谁也不敢胡言乱语。
此事惊动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传话要沈炳泽觐见,询问此事。
也不知道沈炳泽怎么说的,反正多年来沈炳泽和王氏母子相安无事,太后并未追究他们二人间背着长宁郡主产生的奸情!
王氏当着众人的面对沈藏之极好,视如己出,娇惯任之……
听到这,宋予恩蹙了蹙眉,一下就意识到了不对:“捧杀?”
“爷也是这么说的。”桑枝诧异的看了眼宋予恩:“继夫人极尽可能对爷好。”
“不说平日里要什么给什么,连老侯爷对小侯爷正常的呵斥,她都会护着。”
“相比之下,她对二公子十分严苛,就连写错一个字,晚间都要十个百个加练。”
“府上众人都觉得继夫人人待侯爷好,比亲身儿子还好,可外边对爷不好的传言越甚。”
宋予恩经历过这些,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流言:“外头是不是说,侯爷仗着身份,不尊继母,不爱幼弟,冷血无情?”
桑枝竖起大拇指,对她的猜测表示肯定:“正是!”
真是可笑,宋予恩在心里暗暗想着,难道大宅院里头的招数都是如出一辙,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曾绮梦是这样,王氏还是这样!
不过,她没想到看上去威风凛凛的沈藏之,还有跟她相似的经历。
如此,倒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附香的通报:“姑娘,小侯爷那边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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