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锦初，你作业完成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啊啊啊，明天就要交作业了。”
夜里，时锦初看着长达几十分钟的视频作业，终于完成了。
这次作业她做的是历史与近代史相关，有图有真相，查资料查的要命。
视频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以第一人称视角去讲。
天幕降临，开头是一段视频。
历朝历代的百姓纷纷聚拢围观，不知这次盘点会讲哪位。
然而，这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在昏暗的堂屋里，媒婆那肥硕的手紧紧握着一双小巧的脚，眼中满是谄媚：“哟，这双三寸金莲，真真是我见过最标致的。”
她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畸形的小脚，啧啧称赞，“只有这样的小脚，才配得上我千挑万选给姑娘找的好人家。”
“那家老爷可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良田千亩，家财万贯呐。”
一旁的姑娘脸色惨白，她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尖针深深刺入她的心。
这双被折磨得变形的脚，是她一生的苦难，可在媒婆嘴里，却成了攀附富贵的资本。
她望着窗外自由飞翔的鸟儿，满心绝望，仿佛看到自己未来被囚禁在那深宅大院的命运。
视频转换，时锦初的声音传遍万朝每一个角落。
“裹小脚在现在看来无疑是反人类的，但是在一百多年以前的民国，政府颁布禁止裹小脚的政策之后，不仅使得民众怨声载道，更是成了他们口中的苛刻。”
“难道那些人就真的无知迂腐吗？还是对又臭又长的裹脚布情有独钟呢。”
“你是清末读书人，家里略有薄产，科举废除后在新式的学堂读了好几年书。”
“后来你娶了户小家碧玉，大婚当日你才第一次见到你的娘子。”
“掀起头盖，她的皮肤白皙眼波流转，楚楚动人。”
“这一夜灯影摇曳，红罗帐底卧鸳鸯，事毕你拆开她的裹脚布，觉得畸形的小脚一点都不美。”
“但你怜惜地把她那双小脚握在手上，心想这世道对女人太苛刻了。若是以后生了女儿一定不让她裹小脚。”
闻言，万朝姑娘心想这以第一人称视角的“我”还挺不错的。
理解这世道女人不易，还想着以后绝不给女儿裹脚。
还是挺不错的啊。
“婚后你们琴瑟和鸣，第二年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每次抱着她小娃娃朝你一笑，你心都化了。”
“如今时局动荡，你闲赋在家。家里收入渐少，你是读书人，拉不下脸出门找普通活计，时不时和同窗出门消遣。”
“同窗小李前年娶了个天足的老婆，新婚才没几个月就跟别人跑了，大家笑谈着还是要娶个小脚老婆，打了也跑不掉。”
“你那晚回家，拆开你娘子的裹脚布，这三寸金莲在你观赏下竟然有种异样的美....”
武则天皱了皱眉，心想这男人转换态度也太快了吧。
什么变态审美？
这玩意后面指定不干好事。
“晚清的硝烟也笼罩在你们这波读书人身上，兵荒马乱在位者只求一夕安枕，哪有闲心选拔良材。”
“你十年寒窗变得一文不值，你逐渐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在狐朋狗友的带领下抽起大烟，赌起了小牌。家里的店铺，田产逐渐败光。”
“你们从三进的院子搬进了只有两间的小屋，你娘子从早忙到晚，操持家务纺纱织布赚钱。”
“你女儿很乖，小娃娃会安安静静的坐着帮她母亲拉线头，这一年你二女儿出生了。”
“你娘子没生个带把的，你出门玩都觉得低人一等，小娃娃哭闹你只觉得烦人，便更加频繁地流连在外......”
“粮价越来越高，你娘子做活的收入却一点没涨，家里能典当的都典当了。”
“没钱抽鸦片的时候你狂躁起来就打妻女一顿来泄愤，听着她们的哭嚎，对着她们惊惧的眼神，你有时也会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这该死的社会，把你堂堂伟丈夫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
请问这有什么关联吗？
这TMD的就是个畜生啊！
“一天，你在赌场被债主追债，同窗小李给了你一块大洋，说想闻一闻嫂夫人的玉足香，尝一尝脂粉味。”
“你先是瞪着他，倍感屈辱。”
“但在这大旱大灾的年头，那块沉甸甸的银元在你手心像盛开的食人花，对着昆虫散发着致命的芬芳。”
众人：“......”
“礼义，买不了大烟。”
“廉耻，还不了赌债。”
“那时的你已经输红了眼，咬了下那块银元就把小李带到了家里。”
但凡正常男人都不会干出这种事。
哪有人把妻子......
真是抽大烟抽疯了！
而南宋明朝则有些腐儒认为没什么。
女人嫁过来不就是夫家的人吗？
支配权在于一家做主的男人，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夜，小李像是这大旱大灾中的一位流民突逢倾盆大雨，他的嗓子干涸的快要冒烟，忍不住张大着嘴在露水中冲刷了一次又一次。”
“雨水打在地上浸出了一层积水，他大字型的躺在大地怀抱中安然入睡，你听不到娘子绝望的哭声，在靡靡之音中你梦见自己得了一颗摇钱树，只要不断鞭挞就能掉下金银珠宝。”
“此后，你变成了职业龟公。”
“......”
吕雉面色难看不已，所谓的第一视角根本无法代入，她只觉厌恶至极。
真是个混账东西！
这种没有人性的畜生就该死。
存在活在的意义就是祸害他人，贪婪和欲望只会越来越大，像无底洞般永远填不满。
而事实证明就是如此。
“一开始你还想着还了赌债存点钱就不做了，然而时间飞逝，羞耻心渐消，贪婪和暴虐却在滋长。”
“慢慢的，你只想榨出更多的金钱供你挥霍，你大女儿渐渐长到了五六岁，你平时很嫌两个丫头片子影响你做生意。”
“东巷有户人家儿子是个暴躁傻子，他爹娘怕天足的买来就跑了，于是就出了大价钱张罗着给儿子买个小脚的童养媳......”
听到这里，敏锐的人率先察觉到不对劲。
“我”这个畜生不会让女儿裹小脚卖童养媳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
“你强迫你娘子给女儿裹起小脚，民间有言小脚一双，眼泪一缸。”
“......”
“小姑娘疼的睡觉也哭，走路也哭，大眼睛都被眼泪泡肿了。”
“女儿求你把脚放开，你一时也有些心软，但想到那户人家开的金额便狠下心拒绝。”
一时间，历朝历代众人都沉默了。
此刻“我”与开头下定决心日后不让女儿裹脚是如此的讽刺...
讽刺，太讽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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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部分的第一人称视角故事来自《活着》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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