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忽的响起下山前沈叔的笑音……
“为师想看你打五步拳。”
那时的他双目清亮,所以,师父是要最后看我打一次拳吗?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看不到了!
“莫慌。”
沈叔仍是面含笑意,像是把我们的情绪举动都尽收眼底,“老朽心明眼亮。”
“爷爷……”
纯良想到了什么,哭着就要跪下,“您这是……”
“不要让人看笑话。”
沈叔笑意朗清,眼睛看上去仍是黑白分明,箍着纯良的肩头让他站起来,脸微微一转,:“有人来了,栩栩,你不可以哭,为师怎么教导你的,在客人面前,不要失了礼数。”
我发不出声音,牙齿咬着下唇内侧,使劲儿的擦干脸上的泪,“师父,栩栩没哭。”
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叔侧脸捕捉,含笑着坐回屋内一旁的太师椅。
眼一抬,精准的落到进门的年轻男人身上,“有事?”
“沈大师您……”
进门的张君赫看到沈叔就是一惊,忙朝屋内走了几步,鞠了一躬,“沈大师,晚辈张君赫,冒昧打扰了。”
“我知道你,张君赫,你为什么而来呢。”
沈叔看着他,音腔不疾不徐,“给袁穷报仇?”
我别着脸,生生控制着情绪。
听到袁穷的名字,手仍旧控制不住握起。
“沈大师,您八十高龄,面容还如此年轻,晚辈远远不是您的对手。”
张君赫半垂着脸,“我昨晚接到消息得知,袁穷前来和您挑衅,可他术法远不如您,可能已经归天,我师父那边被您的徒弟梁栩栩给伤了一只眼,身体还未恢复,只能令我前来处理袁穷的后事。”
说着,张君赫眼底一暗,看向沈叔,“不瞒沈大师,晚辈对袁穷的所作所为也是极端憎恨,他无视人命,无视道义,欺师灭祖,冷血无情,您铲除了他,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你当真这么认为?”
沈叔笑意轻轻,“我怎么听出来你不甘心呢。”
“晚辈不敢。”
张君赫颀长的身形站在沈叔前面,头微微低垂,“晚辈只是身份不便,我师父是袁穷的弟弟,凭借您和袁穷的熟识程度,想必也是知晓他这位弟弟,我师父早年家贫,天资不高,对我一直寄予厚望,可我看着袁穷一路旁通左道,即使他术法高强,晚辈也着实不愿沾染,踏道并非我意,晚辈也是身不由己,还望沈大师明鉴。”
“今日我冒昧上门,的确是奉我师父之命,想看看沈大师您是否受到袁穷重创……”
张君赫语气一顿,看了沈叔一眼,“沈大师果然是绝顶高手,晚辈仰望钦佩。”
“你这孩子倒是拎得很清。”
沈叔唇角微笑,似乎真的将他看透了,“袁穷死了,你师父必想为其报仇雪恨,我想问问你,以后你会与我徒儿栩栩为敌吗?”
“梁栩栩……”
张君赫看向我,视线相对,我擦干了泪,眼眶还是红着,隔空默默对看了几秒,张君赫眼底满是复杂,转过头,他对着沈叔继续,“在这件事情中,从头到尾,梁栩栩都是无辜的,我不会伤害她,换言之,晚辈不会伤害任何人。”
“好。”
沈叔颔首,“张君赫,我现在问你,栩栩被偷去的命格去向,你知不知情。”
命格?!!
我撑着桌角,也就是说袁穷被沈叔灭了,但……
命格并未拿回来?!
是呀。
我心头悲怆。
若是拿回来了,沈叔一定会起坛送回我体内,因为我们俩还共用灯盏呀。
这结果,已经明了了。
“沈大师,您没从袁穷口中问出来吗?”
张君赫略有迷茫的反问,眼见沈叔眉头一紧,他又垂下脸,:“沈大师,晚辈真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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