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红布一掀开,小杜鹃就蔫了,盛开的花瓣都闭合成骨朵了。
我一看小杜鹃害怕了,就简单说了两句,把红布罩住了。
“所以,你在这里,除了纯良一个年岁相当的,就只有那盆花是你朋友?”
走到院门口,成琛停下脚步,“那我岂不是得常来看你,免得你无趣。”
“那倒不用。”
我挥挥手,月光下,他脸色莫名难看了下,我没多纠结,“小杜鹃就是有点认生,你以为我跟她做朋友是自言自语吗,不是的,里面有个小精灵,她啥都懂,会跟我聊天的,不然正常的花哪会一直开不凋谢的,小杜鹃也是我给她起的名字,她现在是这世间最有灵气的花啦!”
鬼这个字眼,我多少有些抵触。
就算小杜鹃本质是鬼魂,我也不愿把她往那想。
但她是个小精灵,可爱而又顽强。
“你就不想念以前的朋友吗。”
成琛看着我,“有了一盆花,就不在意别的朋友了?”
“在意啊。”
我垂下眼,踹了踹脚边的积雪,“可是在意也没用,我又不能联系她们,以前我朋友好多的,还有笔友呢!”
成琛轻笑,“笔友?”
“当然。”
我仰起头,认真对上他的眼,“我曾有个写信一年的笔友呢!我叫她小姝姐姐,那时候我9岁,去云贵地区参加表演赛,她比我大三岁,是当地观赛的小学生代表,穿一身少数民族的服装,特别漂亮,我就问她这衣服去哪买,她说要订做,可我们比赛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出不去,她就要了我地址,后来真给我邮寄来了一套民族服饰,我还穿着拍了照片回寄给她呢!”
提起这些我就很兴奋,“小姝姐姐又给我回信,让我好好学习,因为我信封里夹了钱,她说很危险,会容易丢,衣服是送我的,然后说她其实很喜欢我,第一眼看到我就喜欢了,因为她的宠物很喜欢我,好像叫豆豆,是一只虫子,她走哪都揣在身上,我跟她搭话那天豆豆就很开心,她觉得跟我有缘分……”
“养虫子的?”
成琛眉头一紧,“那她后面,没要你什么东西吧。”
“没有,我们就是通通信,我给她讲些训练的事,她鼓励我要克服困难。”
我应着,“后来,她学习忙,我也换专业,每天都要记很多动作,慢慢就断了联系。”
提起来还很惋惜,她应该已经读初中了,可惜我只有她小学的地址。
“成琛,其实交笔友的感觉特别好,我那时候一到学校就先去收发室,看看有没有我的信,一有我的信,跟中奖了一样!”
我抬头看着他,“不然你以后也给我写信吧,咱俩既是朋友,也是笔友!”
成琛下颌微抬,月光下,他的眸眼漆黑明亮,“你当我没事做,惯你毛病。”
扔下一句,他转身就朝山下走。
“不写就不写呗,好好说话。”
我撇了下嘴,见他高大颀长的身影越走越远,几乎要融合到山林里,不由得将双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你慢点啊!开车不要溜号!安全第一!!!”
成琛远远的站在下山的路口处,夹杂在寒风里的腔调却是异常清晰,“回屋去!”
“我回啦!!”
我丹田之气属实比不过他,手做喇叭状还得喊,“有时间常来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成琛没动,身影遥看着我,似乎在笑。
我张牙舞爪的又冲他挥了挥手,这趟跟成琛真的熟悉了。
对他的感觉既像是朋友,又如同兄长。
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就算吵架,也不会生他的气,他好似有某种魔力,让我的情绪完全不需要隐藏,相处下来很恣意,也会令我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不懂事,可是没办法,我也说不清自己啥心理,就是不想对他太懂事,貌似,他也不需要我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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