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萧怀礼犹如被人狠狠踩中了尾巴一样,猛然跳起来,额头的青筋也跟着抖了三抖。
“是与不是,把林氏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皇家血脉绝不能被混淆。”
太皇太后眼底的神情急切又阴沉。
自从儿子楚王死了之后,她觉得自己活得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知道孙子萧怀礼还活在世上,她才觉得人生重新有了希望。
后来林静雪带着萧思辰进宫,知道自己有了重孙子,加上萧思辰小嘴儿很甜,常常会哄得她开怀大笑。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又重新有滋有味起来,甚至开始幻想着将来萧怀礼登基,自己被一群小重孙子环绕膝下的美好生活。
现在顾楠却告诉她萧思辰根本不是她的重孙子,因为她的孙子萧怀礼根本不能生育!
这简直就像是一道响雷,咔嚓劈开了她有滋有味的美好生活,一把掐死了她所有的希望。
太皇太后根本不能接受,急切地想知道一个真相,想把真相啪叽扇在顾楠脸上。
她急切吩咐内侍去把林静雪叫来。
很快,林静雪兴匆匆地来了,进门高兴地问:“是不是拿到禅位......啊!”
“啪。”
话还没说完,就被太皇太后狠狠甩了一巴掌。
“贱人,说,思辰到底是谁的孩子?”
林静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顶着脸上浮起的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下意识反问,“什么谁的孩子?”
太皇太后冷冷瞪着她。
“你老实说,思辰是不是你背着怀礼勾引别的男人生下的孽种?”
林静雪惊讶得瞪圆了眼睛,随即又满脸愤怒地看向萧怀礼。
“你也觉得思辰不是你的儿子吗?夫君,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
这些年除了你,我没和任何男人有过牵扯,你怎么可以这般怀疑我?”
对上林静雪生气的脸,萧怀礼目光微闪,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林静雪伤心的红了眼眶,一双美眸缓缓落下泪来。
“思辰是不是你的儿子,你自己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是中秋节那天夜里有的思辰,我们成亲后诊断出来的身孕,你就算不信我,自己算算时间,也该知道他必然是你的儿子啊。”
面对哀伤落泪的林静雪,萧怀礼眼底的怀疑逐渐打消。
顾楠倏然站起来,冷笑连连。
“好一张舌灿莲花的嘴,你请的那些大夫都已经诊断出来萧怀礼天生无法人道。
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的,你怎么可能会和他生下萧思辰?”
林静雪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瞬间挺直了身子,下意识尖叫。
“你胡说,这不可能。”
顾楠冷笑不语。
林静雪倏然转头看向萧怀礼,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两分。
“她在胡说对不对?中秋节那夜,还有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都忘了吗?
我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妙的时刻,你怎么可能会.....会....”
她又惊又急,嘴唇颤了又颤,也没敢把‘无法人道’四个字说出口。
仿佛说出来就会灵验一样。
萧怀礼抿着嘴角不说话。
其实算起来他和林静雪之间,总共也只有两夜。
第一次是中秋节的时候,林静雪中了药,他也迷迷糊糊。
第二次是洞房花烛夜,他喝得酩酊大醉,只记得自己拥着林静雪上了床。
醒来后隐约觉得昨夜好似一场梦,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可具体的细节,经过,甚至感受,他却都是模糊的,甚至没有一点印象。
林静雪有些慌了。
“就算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那这几年你在西北呢?难道就从来没有过吗?”
萧怀礼呼吸一窒,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异样。
没有!
一次都没有!
他在西北这四年,从来没找过任何女人,就连营妓也没找过。
原先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以为自己洁身自爱,不沉溺于女色,甚至还以此为傲。
可就在刚才顾楠说起那些大夫的诊断过后,他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一个男人,就算再洁身自爱,不沉溺于女色,也不可能生生忍四年,还能在面对林静雪的蓄意勾引时能做到毫无反应!
突如其来的认知才让他对林静雪,以及萧思辰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林静雪见他迟迟不说话,不由又气又急又慌乱。
“思辰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呢?我发誓我从来没招惹过任何男人。
你想想思辰的眼睛,你不觉得他的眼睛很眼熟吗?你不觉得他的眼睛很像.....”
她抬手指着萧怀礼,目光才触及萧怀礼的眼睛时,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是不像啊。
儿子的眼睛怎么突然就不像萧怀礼了呢?
可儿子的眼睛分明就是很眼熟啊。
养了几年的儿子突然不知道像谁了,林静雪更慌了,慌乱地环顾四周。
忽然指着指着太上皇,“你看,思辰与太上皇的眼睛就有几分像啊。
他的眼睛是不像怀礼,说...说不定是像了先皇呢?他分明就萧氏皇族的孩子啊。”
萧怀礼阴沉着脸瞪着太上皇的眼睛,一言不发。
刚刚被施完针,脸色才缓过来一点点的太上皇,顿时脸又青了。
拉着秦太后的手,一脸莫名。
“和我像吗?”
秦太后盯着他的脸端详片刻,然后认真点头。
“你还别说,这一说,萧思辰的眼睛还真有点像你。”
太上皇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脸嫌弃地瞪了林静雪一眼。
“我和她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林静雪气得脸都要变形了。
反而是太黄太后,盯着太上皇的脸看了片刻,眼中的怀疑逐渐打消了。
“要说思辰那孩子的模样像先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不要被顾楠给骗了。”
林静雪连忙点头,满脸恶毒地瞪着顾楠。
“对,她就是想拖延时间,怀礼,太皇太后,我们不要被她给骗了。
现在对咱们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拿到禅位诏书啊。”
萧怀礼抿了下嘴角,暂且将心底的那一丝怀疑压了下去。
“皇祖母,静雪说得有道理,其他事都先放放,现在先拿到诏书再说。”
太皇太后看着顾楠,鄙夷一笑。
“真当哀家和怀礼都是傻子不成?你东拉西扯地拖延时间,无非就是想等人来救你。
如今西北战事焦灼,沈家又在南疆,他们谁也赶不及救你。
你想等的人是在泰州的萧恪吧?呵呵,可惜啊,你恐怕永远也等不到萧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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