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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冰棺


“走吧,去下一个房间。”

二人转身离去。

“你对这个叔父是什么印象?”

“其实我和他也没有接触过太多次,只是和少爷一起去过。”

“但印象里,他似乎一直都很温润,对大家也都很好。”立尚回忆道,“而且,他确实人也很好的,老是会摆摊,给穷人发粥。”

“那他这个形象营造的真是很好。”刘娥感慨道。

在大家眼里,那是一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品行,也就只是她这种完全不了解的人才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

“哎,真的很好,怎么会这样呢?他还把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收了做下人,给他们提供吃穿住行,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收下人?”

“对,你也知道,现在边境很乱,都是逃亡的人。实在没法了,就把孩子卖掉,一方面,让孩子有个好的归宿,又一方面,自己也能有点钱。”

立尚叹了口气,对他来说,能跟着少爷是他在这个乱世最大的幸运。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马上就要被饿死的那个晚上遇到少爷的。

“他,经常收吗?”

他皱了皱眉,“算是经常吧,毕竟流亡的人那么多,当时我还想他那个宅子是怎样装的下那么多人的。”

忽然,他顿住了,慢慢抬起头看着刘娥,“你不会是想说,那些人不是被收做下人了吧?”

立尚心底没由来的涌上来一股难受,他似乎感同身受那些人的身世,却幸运地逃过了属于他们这种人的劫数。

这种情绪从心底慢慢涌到额头,以前少爷总是讲,让他少皱额头,他说那样总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气质。

“跟个小老头一样。”少爷每每会撇着嘴,吐槽着他,而他则会立刻舒展开自己的眉毛。

可这个是从很小养成的习惯,他也很苦恼,为什么怎么改也改不掉。

“如果女子是被,就是,那样了,那男子呢?”他问道。

刘娥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这个府里全都是女子,应当是和那个叔父有什么关系的。”

立尚点头,“嗯,快走吧,我想,快点找到少爷。”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在第二个房间,他们就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过,还有那个老妇人。

这倒不是他们敏锐,那个通往地下室的门就明晃晃的在那里摆着,想注意不到都难。

“不会是陷阱吧?”立尚少有的谨慎了一把。

“没办法,就算是陷阱也得进去。”

于是,两个人咬了咬牙,进入了漆黑的未知空间。

两盏灯突然映入眼中,二人被晃得眯了下眼。

“来了。”一道女声传来。

等二人终于适应了眼前的一切,便看见晕在一旁的小少爷。

“少爷,你没事吧。”

立尚冲上去把他的小少爷抱在怀里,探了探他的鼻息,才松了口气。

“他没什么事,不要喊叫,丽儿还在休息。”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另一边的景象。

那位夫人握着冰棺里少女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冰棺泛着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痴迷或是癫狂的神色,有的只有平静与温柔。

“这是我的女儿,漂亮吧。”

她笑了笑,眼睛弯了起来,和棺内的少女十分相像。

“你们肯定有很多想问的吧,没事,我会慢慢解释。”

“但不是现在,现在你们必须安静地在你们的房间里呆着,让这场婚礼如约进行。”

刘娥从始至终都没有讲过一句话,这一切都过于颠覆她的想象。

所以,小少爷的新娘是个死人?

所以,小少爷的岳母是这个疯女人?

不是,所以她一个死人妖要嫁什么人?

她想过仇杀,想过逼婚,想过仙人跳,可这是什么啊,要举行冥婚啊!

她从不信鬼神,但她尊重别人的信仰,可现在的情况她是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啊。

“不,等一下,等一下。”她及时开口,“我就问一句,你和这个宅子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和他有任何关系。”她依旧是很平静,如果忽略她眼里迸发出的恨意的话。

“你的女儿,是被······”刘娥想继续追问,却被立即打断。

“别再问了,现在立刻回去,不要等我叫人。”

“我们会出去,不过,你女儿的新郎貌似选的并不太对。”

刘娥心一横,最终决定讲出,虽然有可能会导致更坏的结果,但首要任务是阻止这场婚礼。

“我知道的,这小孩第一句就说了什么林老爷,那个人的名字都刻在了我的骨子里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还让他们······”刘娥十分不解。

“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那个术士要求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我怎么可能让和那个肮脏的东西有关的人和我的女儿再扯上关系?”

老妇人把头转过来,紧紧盯着她,眼里充满了愤怒,像是暴雨前密集的乌云,你不知道暴雨什么时候会来,但你知道一定会来。

好疯啊。

刘娥心里只有这句话。

“现在,滚出去,等婚礼结束,我会把人完封不动的还给你们。”她的眼神慢慢变得锋利,“但你们如果再不识趣的话,我不能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了。”

驱赶的指令再一次发送,刘娥迫不得已地去拉着立尚离开。

但想象是很美好的,立尚是很现实的。

“疯女人,我跟你拼了!”

他冲上前去,一把把老夫人推到一旁。

他用手拽着对方的衣领,眼神里像是有着一团火。

“你凭什么这样对他,他这么好的人,你凭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充满着怒火。

“凭什么,你这个问题不可笑吗?”

“我的女儿也那么好,那个蛆虫凭什么那样对她!”

“她在地下呆了一年,整整一年,她没有见过太阳,每天被那个畜生那样对待,每个时辰,她都快疯了,她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可谁又心疼过她?”

老妇人的眼里充满血丝,刚刚的暴雨终于降临,密室里,声音被放得格外清晰,更像是雷电。

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现在,你在跟我谈心疼,你不觉得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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