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被周安安说得一愣,是啊,为什么要先入为主证明自己老爷没有害人,而不是老爷秉承正义坏了作恶者行恶才遭来报复呢?
周安安看他们反应过来了,接着说:“这作恶者极有可能是心胸狭隘之人。”
“神婆可有办法先治好这肚子?我爹近来越来虚弱,应该是这肚子的关系。”
“没错,就是这肚子里的东西在吸食你爹的精血,待它破肚而出,你爹也就命丧黄泉了。”
张夫人急得掉眼泪,哀求着周安安:“神婆,拜托你救救老爷,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哎,来晚了些时日,现在如果强行分离这胎儿,它肯定会拼死挣扎,到时张老爷的身体可支撑不住。”
张浩握着张老爷的手,一脸哀戚,“那些道士和尚也说这是个胎儿,还说是个鬼胎。说我爹怨气缠身,恶灵附体。难道真没办法了吗?”
周安安稍一思索,就知道之前那些道士和尚应该是误解这是个怨气凝结的鬼胎,鬼胎大多是由女子怀上,是无法投胎的恶鬼给自己找的投胎机会。
同样是违背天地规则,同样是吸食怀胎者的精血而生,前者是想给自己一条生路,后者违背伦理,有报复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这东西只是单纯想活,它就应该是托生在张夫人肚子里。
现在看来,它肯定是和张员外有纠葛,不仅想要自己活,而且顺便想要他的命,想慢慢折磨死他。
周安安一五一十地分析给他们听,想除了这邪物就必须先弄清楚它的来历,才能找出其他解决的办法。
卧室气氛一度安静下来,张员外眉头紧锁,在筛选他人生中所经历的所遇到的人和事,看起来总算有些求生意志,不是刚见面那样死气沉沉。
突然,张员外脸色涨红,满脸怒气,呼吸急促,“是她,应该是她......”
手紧紧抓着张浩的手臂,上面青筋暴起,看来是气得不轻。
“没想到......咳咳咳......我没错,咳咳......那是个淫妇!”
“啊!疼!啊......”
张员外猛地捂着肚子,在床上来回翻滚,疼得蜷缩着身子,非常凄惨。
“神婆,救救我家老爷!”
周安安让张浩抓紧张员外,肚子朝上,她右手中指曲起,重重摁在他的肚脐眼上,“定!”
张员外总算安静下来,只是虚弱地喘着气,满头大汗。
“看这情形,这害你的人,就是张老爷刚刚想到的那个了。”
张员外点了点头,可是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眼睛看着儿子,说:“张,管家,来。”
“是。”
张浩去叫张家府上的老管家张木过来。
张木是从小跟着张员外的书童,后来成了张家管家,比张夫人和张浩还清楚张员外的事。
张木一进来就关切地看着张员外,是个忠厚老实之人。等听到周安安陈述刚刚发生的事,和她的分析,他顿时想到什么,也暴怒起来,“没错,肯定是那个贱人!好啊,明明是她的错,居然还敢来祸害我家老爷!没天理了啊!”
张木咬牙切齿地诅咒了那人一番,才稍稍平复下来,和大家讲起了那件往事,要他说,他家老爷一点都没错,纯粹就是被迁怒的。
张远之在两次进士落榜之后,就没有再走科举,他安心地回到家族打理祖产,有了举人的功名,在这乡里也无人敢小瞧他。
张家祖产除了田地,商铺出租,最重要的是自家经营的药铺。
张家药铺在整个府城也算有名,开有多家分铺,所以聘请了多个踏实的掌柜守着。
其中在临县的分铺,就请了当地一位姓梁的二十出头的本地人做掌柜。梁任是个忠厚踏实的男子,相貌普通,为人亲和,读了几年书,识字算账都没问题,在经营药铺方面,也是一把好手。每回过来核账,张员外总会夸他几句,甚至觉得以他的心性能力,可以到总铺发展。
而梁任也十分钦佩张员外,毕竟不是每个东家都有举人功名,对这样一位善经营,豁达公道,又读书有成的东家,梁任是打算跟随一辈子的。
梁任在分铺的第二年,就经媒人介绍,说了府城一位女子为妻。那女子容貌娇俏,家在府城是经营布料的,算是小有资产。
本来梁任不觉得这样的女子会看上他,但是媒人说了,人家就是看中他的人品。而且梁任家里就他一个,女方嫁过来就能当家做主,人家父母也不用担心婆媳问题。
梁任自然欢喜,热热闹闹地摆了酒,张员外当时还去喝了喜酒。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桩良缘。
婚后,梁任就家里铺子两边跑,有时药材来货,还会歇在铺子里。半年后,梁任的妻子那边有个远房小舅舅经常过来看她,梁任觉得妻子在这里没有亲朋好友,怕是寂寞想家了,所以即使觉得那个小舅舅频繁上门有些不妥,也在心里说服自己说,是妻子想亲人了,他作为丈夫应该理解。
然而有一天,当梁任提前归家时,却发现妻子和那个小舅舅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当时他怒发冲冠,抓住那个男子,提手就打,二人缠斗在一起,引来了街坊邻居围观。
奈何那男子有些拳脚功夫,梁任不敌,反而被打得奄奄一息,男子趁机逃跑。
而梁任的妻子也不管不顾,收拾了几件衣衫就躲回了府城娘家。徒留丈夫一身伤,躺在家里无人照料。
最后还是药铺的伙计找不到掌柜,就寻来家里,才发现梁任的事情,于是跑来找张员外做主。
张远之到的时候,梁任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喝了药也无力回天,临死前哀求东家替他主持公道,他不想死后还被人说他是那乌龟王八。
张远之为人嫉恶如仇,在路上听说梁任的事情时已经是怒火中烧,所以当时就一口答应了他的临终遗言。
他派人调查,发现梁任这个妻子原来在闺中时就与当时的知府侄子不清不楚,弄得附近人尽皆知,所以只能远嫁,甚至,还要找个无家族无权势的男人,这样哪天事发,也能拿捏得住。
这简直就是欺负老实人!张远之发誓,一定要收拾这个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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