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喜欢我们家襄姐儿,这事就好办了!”郑国公夫人就抚掌道,“您和我一样,也是个有儿有女的女人家,咱们辛辛苦苦了一辈子,不就是想让孩子们都过得好么?”
“我们家的襄姐儿我知道,从小就被家里人宠惯了,人是骄纵了些,可心并不坏。”郑国公夫人就像那卖瓜的王婆,吹捧起自家的孩子来,“她那直来直去的性子嫁不了那深宅大户,否则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听得她这么一说,简氏就想到了自己。
之前那些年,她不正就是被人磋磨着,根本不知那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所以啊,我就想让她嫁个简单点的人家。”郑国公夫人就继续道,“这家世啊,门第啊,我都不太在乎,只要人品好学识好,还怕将来没个出人头地的时候?”
而且就凭着他们郑国公府今时今日的地位,哪怕是块烂泥都能扶上墙,就更别说像石楠这样,一看就知道将来会有大出息的人。
“可我们家楠哥儿还小啊……”简氏记得蔡襄儿可是和石锦绣同年的,只是这样的话她不太好说出口,“而且他祖母也刚过世,这还在孝期里。”
“那就正好了!”郑国公夫人就笑道,“我正好也想将襄姐儿在身边多留几年,您要是不反对,咱们可以将亲事先订下来,后面的事可以慢慢来。”
“这……”简氏一下子就没了主意,她就看向了石锦绣。
让襄姐儿嫁给楠哥儿?
石锦绣就细想了起来。
这事若不是郑国公夫人自己提出来的,任谁听了都觉得是他们石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蔡襄儿单纯善良,和她母亲这样人是最好相处的;可她又有些小脾气,也就不怕将来家里人被人欺负了,还没有个出头的。
“我觉得这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呀!”石锦绣就笑着同母亲道,“您不是经常说楠弟的性子太过沉闷了,可不就是和襄儿那热闹的性子互补么?”
“我就是觉得我们家有些高攀不上,怕人说闲话……”简氏就说出了自己担心。
“这嘴长在了别人的身上,您还管得了别人怎么说?”郑国公夫人不以为意,“要是事事都要看世人的想法,这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简氏觉得郑国公夫人说得很有道理:“那……我再和我当家的说一下?”
“那是自然。”郑国公夫人便笑。
石锦绣就叫回了在外面并未走远的石岗。
听闻郑国公府竟想和自家联姻,石岗差点就惊掉了下巴,可在听了郑国公夫人的说辞,他自是没有异议:“只是这事……郑国公能同意吗?”
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事是郑国公夫人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们两口子的想法是一样的,要不也不会拖到如今也没给她相看好人家。”郑国公夫人就感慨着。
“郑国公夫人,这桩婚事若是能成,我们两口子一定会将襄姐儿当成亲闺女一样。”像是下定决心般,简氏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了这话的郑国公夫人就笑开了:“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去找媒人!”
待郑国公夫人离开后,石锦绣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宇文炎。
“这事若真能成,倒也不失为好事一件。”宇文炎就同石锦绣笑,“石楠将来若是想走仕途,就需要有人在适时的时候扶上一把,有郑国公这样的岳家,自然就没有人敢欺负他了。”
这话却听得石锦绣直挑眉:“我还以为他有了你这个姐夫就够了呢!”
“论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我自是不如郑国公的。”宇文炎就笑着摇头,“而且我们镇抚司做的都是得罪人的事,别人不因为我迁怒他就已经是烧香了。”
“可那些人不都怕你么?”石锦绣就表示不信。
“怕归怕,怕并不代表着他们不想扳倒我!”宇文炎就有些感伤地同石锦绣道,“你是没瞧见皇上的书案上压了多少弹劾我的折子,若不是皇上信任我,我只怕早就被那些人扔进大狱了。”
听得这话的石锦绣就心里一紧。
她突然意识到,倘若有一天庆德帝不在了,宇文炎的处境岂不会变得很危险。
她就紧紧地拽住了宇文炎的衣襟。
宇文炎就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担心。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那一天到来前,都是杞人忧天。”宇文炎在石锦绣的额头上轻吻了一口,然后将她拥进了怀里。
以前独自一人的时候,他还真的是无所畏惧。
可如今有了她,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就带着她远走天涯!
接下来,事情就发展得很顺畅。
知道这件事的蔡襄儿就十分虎地跑到了石楠的跟前问他是不是愿意娶自己,如果石楠不愿意,她就去劝说母亲打消这个念头。
石楠看着蔡襄儿那认真的神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她替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蔡襄儿瞧着,在石楠的脸上亲了一口,欢快地跑了。
郑国公夫人找钦天监的人合了石楠和蔡襄儿的八字,得到的是“天作之合”四个字。
然后两家就找了个吉日过了婚书,可因为石家还在孝期,此事两家都处理得十分低调。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
怀孕十个月的杜鹃生下了一个五斤多的男孩,将暗云喜得一蹦三尺高。
想着二人都没有长辈,石锦绣就特意帮他们找了两个婆子,一个帮杜鹃带孩子,一个帮杜鹃干家务活,也好让她安心地坐月子。
可到底是六月,坐着什么都不干都能让人汗流浃背,就更别说杜鹃一个产妇要捂得严严实实地坐月子。
“这怎么能行?”石锦绣瞧着就直皱眉头,“人都会热晕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每日帮杜鹃煮饭干家务活的黄婆子就笑着道,“这个时候出生的孩子都是有福的,就是太为难当娘的了。”
半靠在床上的杜鹃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换下了身上那早已湿透的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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