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宇文炎紧紧拥在怀里的石锦绣却是一阵恍惚。
刚才说那话时,她多少也是有些赌气的成分。
任谁遇到刚才那样的事也没法心平气和地说话吧。
有了这种错不在我的觉悟后,石锦绣的内心就变得淡定了许多。
她甚至有些忿忿地同宇文炎道:“我可不是同你说着玩的……”
就在她想着该如何将这话说得更有气场一些时,宇文炎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在石锦绣的头顶轻吻着,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许诺,也像是在自我提醒着。
语气却卑微到尘埃里。
石锦绣何尝见过这样的宇文炎,一时竟后悔起之前说过的话。
因此她也见好就收地同宇文炎哼哼:“你知道就好。”
“要不要继续逛逛?”宇文炎也没想到会在夜市遇到詹七,更没想到自己和石锦绣还差一点因为此事而闹出不愉快,心里就越发不待见詹七了。
“不了,还是回去了吧。”石锦绣望着那依旧人头攒动的夜市,心里早已没了先前的兴致。
宇文炎知道她心里膈应,因此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一路攥着石锦绣的手,陪着她缓缓走回了家。
“你饿不饿?”考虑到二人一晚上都没有吃什么,宇文炎便询问着石锦绣。
被他这么一问,石锦绣这才想起那碗还没来得及吃的馄饨面。
宇文炎就笑着让厨房煮了两碗牛肉面过来。
饿坏了的石锦绣自是大快朵颐了一番,不知不觉就吃得有点多。
没想宇文炎却是凑了过来,半眯着眼在她耳边轻喃:“要不要消个食?”
嗯?
这个时候去院子里消食么?
石锦绣就微微皱眉。
倒不是她不想去,而是今日走的路确实有点多,甚至现在都觉得两腿有些发软。
可不待石锦绣多说话,宇文炎就欺身过来,在她的耳边轻啄。
这才让她明白宇文炎所说的消食是什么意思。
因为有了之前詹七惹出来的不快,石锦绣能感觉到今夜宇文炎的动作变得格外的小心翼翼,甚至满是讨好的意味。
可是不得不说,她觉得很是享受,也就听之任之,随宇文炎闹腾了。
这一闹,就闹了大半夜。
待石锦绣再睁开眼时,就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待她打着哈欠用着早膳时,就正好对上了杜鹃那有些揶揄的眼。
如今杜鹃已经嫁了人,夫妻间的那些事自然就瞒不过她的眼了。
石锦绣的神情就变得有些不自然。
杜鹃却是很尽责地道:“今日我已依照惯例对那些婆子们示下,夫人可还有其他的事要吩咐?”
石锦绣听着就忍不住感慨:亏得有杜鹃帮她将内宅的事管了起来,才让她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就照之前的办吧,”石锦绣就同杜鹃笑盈盈地道,“你办事,我放心。”
杜鹃就笑着退下,不一会的功夫,管事唐全就来了。
馨香阁早已重装完毕,但还有些许细节需要完善。
在同唐全商讨过这些细节后,石锦绣就同他说起了青石巷的新居。
因为财力有限,当初石岗离开长兴侯府另开府邸后,并未雇佣太多的人。
平日里居家过日子,自是没有问题,可遇着搬家这样的大事,自然就显得有些人手不足。
虽然林三爷已经帮着重修了宅子,请人打制了家具,可这么大的一个宅院,要想日后运转正常,仅靠如今府里的那些人是不够的。
更何况石锦绣还想帮父亲石岗建一个书局,倘若没有个内行的人帮忙,不用想都知道会有多难。
唐全是个通透的人,刚听石锦绣说了个大概,他便明白了过来。
“夫人尽管放心,这些都可以交给属下去办。”唐全就应道。
唐全的办事能力,石锦绣自是知晓的。
因此无论是香铺里的事,还是娘家的事她都放下心来,而一心准备着秋围的事。
避过盛暑后,馨香阁终于择吉日重张了。
不少人慕名而来,也有不少人是特意来捧场的,即便是不能亲自到店的,也打发了府里的人来买东西添人气。
相对于馨香阁的热热闹闹,禧香堂却显得很是冷清,新来的掌柜也特别的佛系。
虽然每日都照常打开了店门,却从不见店内的伙计招揽生意,所卖的香品也回归了朴素。
将这些都瞧在眼里的叶大娘子就忍不住同石锦绣嘀咕:这禧香堂的新东家到底懂不懂行?
“这结论恐怕不能下得太早!”石锦绣就同叶大娘子笑道,“敢接下禧香堂的这个烂摊子,恐怕对方心里早已有了对策。”
石锦绣这话虽然说得轻松,可心里却是有疑虑的。
借着宇文炎的力量,她都一直没能查出李家将这禧香堂孝敬给了谁。
得了这份孝敬的人也没有声张,而是让禧香堂不声不响地继续开着,再也不同馨香阁一较高下。
这大半年来,其实一直是石锦绣牵着禧香堂的鼻子走,他们突然不再跟随自己的步调,反倒让石锦绣变得警觉了起来。
“他们越是这样,咱们越不能大意!”石锦绣就叫来郑老爷子和刘阿贺,当着叶大娘子和唐全的面道,“对面的人咱们一定要盯着,以防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也不知是不是被之前的禧香堂的行事作风吓到了,所有人都觉得石锦绣说得很在理,馨香阁里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对面的禧香堂,而刘阿贺和唐全则关注着那些同禧香堂来来往往的人。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八月院试开考的日子。
石锦绣虽然很忙,可还是抽空送了许砾进考场。
巧的是那一日宇文炎得了闲,就陪着石锦绣一块去了考院。
他虽穿着那身火红的麒麟服,可依旧有人认出了他。
难得遇到一次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考院里的大小官员自是要上前客套一番。在得知他竟是来送考的,那些人不免面面相觑,并且不约而同地想起去年的那场府试风暴。
因此,那些参加过数场考试的学子们突然觉得今年的考官们都变得特别的公正严明,那些妄图行贿作弊的人更是在开考前就被清理了出去。
如此九天三场地考下来,许砾的名字毫不意外地出现在了红榜上,成为了一名有了秀才功名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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