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她和沐沐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沐沐和她亲,她自然也和沐沐亲。
沐沐和她不亲,她也和沐沐亲昵不起来。
纪源有心和慕家人好好相处,化解前嫌,过来道歉也是出于真心。
可大家对她貌合神离的气氛,让她浑身不适,仿佛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隔着厚厚一堵墙,怎么都跨越不过去,和他们融到一起。
纪源勉强撑到吃完饭,起身告辞。
纪云惜连忙起身送纪源出门,艾维也跟着出来。
艾维亲自开车送纪源回去。
纪云惜扶着纪源上车,她要照顾沐沐,不能跟着一起送纪源。
“妈,沐沐吃完饭容易闹觉,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纪云惜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又惹纪源不高兴了,一把甩开她的手,弯身上车,把车门重重摔上。
纪云惜愣在原地,错愕怅然地望着车子缓缓离去。
这一幕正好被院子里的恩宁看到。
她知道纪源今天过来,特地谎称身体不适,没有去爷爷家。
她不想见纪源。
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说话不中听,又惹纪源不高兴。
廖阿姨给恩宁披上一件外套,扶着恩宁在院子里散步,忍不住心疼道。
“云惜小姐太可怜了,有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养母,打不得,骂不得,丢也丢不掉!只能忍气吞声!怎么想办法,让纪源的性格改一改,别再这样刁难云惜小姐!”
恩宁摇摇头,扶着笨重的腰身,缓慢地沿着鹅卵石小路往前走。
“她都五十多岁了,性格早就成型了,怎么可能改的掉!她敏感又容易多心,稍微一句话不对,就会心生恼怒!她拿别人没办法,私底下就会折磨云惜。”恩宁也心疼纪云惜,可惜爱莫能助。
难道眼睁睁看着纪源寻死不管吗?
“她们母女俩的问题真是无解!”廖阿姨重重叹息一声,帮恩宁拉了拉身上的外衣。
恩宁已经怀孕八个多月,预产期还有一个月。
她想顺产,不想挨一刀。
最近只要有时间,就会在院子里溜圈散步。
曹绘莲从厨房打开一扇小窗,对院子里散步的恩宁喊了一声。
“菜团子做好了!快点回来吃,不然凉了不好吃。”
恩宁一听菜团子做好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最近格外想吃曹绘莲的菜团子,曹绘莲特地过来给她做。
廖阿姨扶着恩宁回屋。
屉子里是热气腾腾的菜团子,皮儿薄馅儿大,隐约能看到里面绿油油的馅儿,格外的喜人。
恩宁嘴馋的紧,抓起一个就咬了一口,烫得她直抽气。
曹绘莲端着一锅蔬菜汤从厨房出来,看到恩宁烫得直皱眉,笑嗔道,“肚子里这个是个嘴急的!多大的人了,吃个包子还毛毛躁躁!”
恩宁嘻嘻一笑,“妈妈的菜团子最好吃了!都想好久了!”
“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过来给你做!”曹绘莲在围裙上擦擦手,给恩宁盛了一大碗蔬菜汤。
“舍不得妈辛苦,还要来回跑!”恩宁拉着曹绘莲的手,像个小猫一样依偎在她的手臂上。
“去去去,和我客气呢是不?你想吃什么,我能不给你做?再说,是给我大孙子做的,又不是给你!”曹绘莲将围裙接下来,搭在餐椅的靠背上。
“少和我贫嘴!其实你就是嘴馋!小时候就爱吃我做的菜团子。”
恩宁不知怎么的,鼻尖儿一酸,起身一把抱住曹绘莲,“妈,你真好。”
之前不觉得什么,也没有这么深刻的感悟,可每次见到纪源,恩宁都觉得有曹绘莲这样开明又明事理的妈妈,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廖阿姨也有相同的感受,一边配酱汁,一边道,“云惜小姐的母亲,能有曹女士这么好,云惜小姐脸上的笑容也能多一些!”
提起纪源,曹绘莲沉默了一阵,拍了拍恩宁的肩膀,让她赶紧去吃菜团子。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其实我早想去见见纪源,和她说道说道!身为母亲,何必为难自己的孩子?那不是折磨人吗?”
“就怕劝不动,特固执一人。”恩宁道。
曹绘莲心疼望着恩宁,她正在吃菜团子,吃一口对曹绘莲嘿嘿一笑,逗得曹绘莲也忍不住发笑。
“快点好好吃吧!小心呛到!”
曹绘莲想见纪源,说一说纪源,免得恩宁总是因为他们的事心头愁云笼罩。
现在大家的日子多好啊,有钱赚,有大房子住,好吃好喝,再不用生计发愁,慕家失散的几个子女也都找回来了。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在一起,多么美好幸福的事。
可惜纪源像个老鼠屎,总是搅得大家不得安宁。
曹绘莲说做就做,等恩宁吃完菜团子回卧房休息,拎着包就去找纪源。
曹绘莲没约纪源在外头见面,而是直接登门。
艾维送纪源回去后,又看了看家里缺什么少什么,让助理买好送过来。
纪源还是不喜欢搭理艾维,艾维也不想自讨没趣,没坐一会就走了。
纪源和曹绘莲不熟悉,几乎没见过,但她知道曹绘莲。
私底下还和纪云惜念叨过,别看曹绘莲是个农村女人,没什么文化学历,倒是个聪明的,养大慕家一双儿女,给自己儿子没少换好处。
如今在邵家做事,把自己儿子培养成邵家的准孙女婿,将来邵家的一切都是她们母子的。
纪源挺瞧不起曹绘莲的。
她觉得,曹绘莲从一开始就知道恩宁和池安的身世,不然怎么会帮老公的前妻养孩子?
多半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事实证明,人家押宝押对了。
曹绘莲现在虽说掌管着邵家的财政大权,工资也不低,穿着打扮依旧简单朴素,浑身上下光秃秃的,连一件值钱的首饰都没有。
肩上挎着的包,也是帆布的适合买菜用的大布袋子。
纪源从楼上下来,扫了一眼曹绘莲,挺着脊背,抬着下巴,故意露出脖颈上纪云惜送她的钻石项链。
她让佣人上茶点,也故意抬手露出手上的钻石戒指和手腕上的金镯子。
珠光宝气的,映着午后骄阳似火的日光,夺目耀眼的很。
曹绘莲抿嘴笑笑,放下肩上的帆布包,坐在沙发上。
纪源端坐在曹绘莲对面,高雅得像个贵妇,“不知道这茶你喝不喝得惯,云惜昨天送来的狮峰龙井,据说是国宴指定用茶,有钱都买不到的,我很喜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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