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隔了多久?田家三姑娘又被宫宴上碎了的瓷器割伤了脸。
太医都说没办法保证不留疤。
田太后简直是糟心透了!他们姓林的是不是专门跟田家过不去啊?!
建章帝到的时候,田太后还在叮嘱田姑姑:“多送些祛疤膏过去,不管如何,哪怕不能全部去除,最好也别留下太严重的伤疤才是。”
田姑姑忙应了是。
见建章帝进来,田姑姑急忙行礼。
田姑姑是太后娘娘跟前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建章帝长大。
建章帝对她素来是尊敬的,并不让她行礼,坐在了太后对面:“母后。”
田太后没有好脸色:“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也受惊了,怎么不好好休息,还来哀家这里做什么?”
建章帝苦笑了一声:“母后便别埋汰儿子了,儿子也知道这次的事实在是闹的不像话。”
“是啊!”田太后冷笑出声:“你也知道不像话!哀家还以为你不知道!林贵妃当真是太过荒诞了!堂堂贵妃,摄六宫事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能出这样的差错!”
田太后毫不客气:“皇家的脸面都被她一个人给丢尽了!皇帝,你好好想想吧,这一次死了多少人,若是不好好处置,如何跟朝臣交代?”
光是死了妻子丈夫的就有好几个。
更别提那些受伤的了。
那些诰命们来跪安的时候,田太后都差点没脸去见人。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准备如何处置?”
事情都出了,田太后虽然恼怒,却也知道现在该先收拾烂摊子。
这个烂摊子实在是有点大。
建章帝毕竟是皇帝,略一想便叹气:“朕的意思是,追封那些死去的官员妻子,给她们诰命,恩恤银两。至于死去的官员,也都由朝廷作主,颁布封赏的旨意,赐给他们挑选出来的嫡支子弟进士出身。”
考出一个进士,那有时候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确实是整个族中都未必能够出上一个的。
所以死了一个这种级别的官员,最能安抚他们的方式就是给他们补一个。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了,来吃皇家的宴,却把人吃死了,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的。
田太后认真点了点头:“安抚诰命的事儿,你准备让谁去做?”
说到这里,田太后嘴角噙着一点冷笑,讥诮的问:“不会还是林贵妃吧?”
建章帝有些羞愧,讪笑着摇头:“不,母后,朕打算让皇后出面。”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卫皇后虽然古板无趣,也死气沉沉,可确实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而且现在林贵妃举办的宫宴刚刚出事,若是让她出面去安抚那些诰命。
那不是安抚,那是结仇。
皇帝也怕文官的笔啊!
田太后笑了一声,语气缓和了许多:“皇帝,哀家并不愿意管你宠爱哪个妃嫔,或是要抬举哪个妃嫔,可是中宫皇后便是中宫皇后,你也该明白了!”
名分大义,别看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但是世上的规矩都是由此建立的,就比如建章帝的皇帝位置,如果不是占据了名分大义,能坐得稳吗?
她深深的看着建章帝:“或许,你也想过让林贵妃有名分大义,可皇帝你自己睁眼看看吧,她承担的起吗?!”
承担得起吗?
五个字重重的敲打在建章帝的欣上。
他不得不承认,林贵妃的确是没有当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的德行。
今天这场宫宴,会牢牢地把林贵妃钉在耻辱柱上。
以后他如果真的想要扶正林贵妃,反对声只怕会排山倒海的袭来。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朕知道了,母后,是朕错了。”
田太后也没有再说,有些事道理还是需要自己悟出。
她说的再多,建章帝若是听不进去那也没有办法。
还不如不说那么多。
顿了顿,她嗯了一声:“罢了,哀家就言尽于此了,你自己做主吧。”
建章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出了太后的寝殿,一时竟然半响没有动弹。
还是冯宝问他是否要摆架回太极殿。
建章帝才摇了摇头:“不,去青宁宫!”
青宁宫里,宝成公主正在陪着卫皇后。
今天宫宴出了这么大的事,宝成公主便决定留在宫里陪伴卫皇后,镇南王府的人已经先行出宫了。
母女俩难得在一起能够不吵架,气氛倒是和乐融融。
建章帝一进门,就见宝成公主脸上带着笑意,不知道在跟卫皇后说什么。
谢景昭则是不见踪影。
他咳嗽了一声。
宝成公主和卫皇后看到他,都急忙站起身迎接。
建章帝对这个女儿倒是和颜悦色的:“你今天倒是愿意留在宫里。”
从前宝成公主进宫来,基本都是请个安便直接走了的。
很少愿意留在宫中住。
宝成公主心里带着气,面上却什么都不露:“宫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臣担忧景昭,便没有出宫,一耽搁便宫禁了,便留在宫中住一晚。”
建章帝点点头:“多进宫陪陪你母后,你母后想你的紧。”
宝成公主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今天忽然变了个人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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