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檀终于还是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霍承景停下来，回头一脸无辜地看向她。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无奈地问：“真有这么好笑吗？”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该嘲笑你的，毕竟你之前对水有阴影。”沈岁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连连摆手，“你继续，你继续，我接下来会忍住的。”
霍承景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好姿势，打算重新蹲进水离去。
“哎，算了，别游了。”沈岁檀想了想，最后还是制止了他，“姿势不标准，游了也没什么意义。你再游下去，我肚子都要笑疼了。”
“来来来。”她招手，让他到池边去，“我教你蛙泳吧？趴在垫子上。”
霍承景顺从地趴在垫子上。
“往上面一点，我教你打腿。”
霍承景就算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还是知道蛙泳打腿的，“收翻蹬夹？”
“对、对。”沈岁檀点头，“这是蛙泳能游起来的关键。小腿往两边打开。”
霍承景沉默地照做，他突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脚腕。回头一看，只见沈岁檀正微微皱眉，仔细研究着他的腿部姿势。
“你这打开的幅度好像比较小啊。”沈岁檀自言自语道，随即又摇了摇头，“男女有别，可以理解，那就这样吧。来……蹬！”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岁檀化身为耐心细致的导师，从腿部动作到手臂抱水，再到换气方法，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头头是道。
霍承景也听得十分认真，他不愧是干大事儿半个小时后，已经对游泳的基本要领有了大致的了解，虽然动作还不太熟练，但那份对水的恐惧已经减轻了不少。
都讲完了，看着霍承景逐渐放松的表情，沈岁檀让他慢慢练，自己则丝滑地一个侧身，优雅地潜入水中，留下一串串气泡。
霍承景练习得很投入，尽量克服对水的恐惧，回想着沈岁檀所说的，每一个动作都力求标准。
远处的沈岁檀，不时地从水里冒出头来看看他。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霍承景已经能够较为流畅地完成几个动作了。
正当沈岁檀又一次从水中探出头来换气时，突然感觉有人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她惊讶地转过头，抹了把脸，只见霍承景一脸自信地站在旁边。
“你已经学会了？这么快。”沈岁檀惊讶地说。
“比一圈？”霍承景微笑着看着他。
“跟我比？”沈岁檀不禁哑然失笑，“你有点骄傲喽。半个小时前，我还是你的入门师父呢。”
“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霍承景调整着帽子，“作为师父，难道不想看看徒弟学得怎么样？”
“想啊。”沈岁檀看他难得这么放松，笑着答应，“好，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厉害。不过，是你主动来挑战我的啊，要是你输了……答应我一件事儿。”
“没问题。”霍承景爽快地答应。
“走，先游到岸边去。就从东到西，谁先到谁赢。”
“好。”霍承景率先深吸一口气，钻进水里去。但等他游到岸边回头看，沈岁檀却慢悠悠地游过来。
他喘了口气说：“你耍赖呀？我都游累了，待会儿怎么比得过你。”
沈岁檀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我让你半分钟，你先出发，我在原地数三十个数。”
“不用。”
“这可是你说的。”沈岁檀贴到池壁边来，“那我们开始喽。”
两个人做好准备，随着沈岁檀一声轻轻地口哨，他们就如离弦的箭划破水面，比赛就此拉开帷幕。
游泳池里之前就有人注意他们小情侣了。
有人看他们这会儿又开始比赛，不自觉地吆喝了两声，顿时，断断续续的欢笑声从水面传过来。
当然，最后还是沈岁檀毫无疑问地赢了。
男人的体力或许天生强于女人，但游泳这事儿，可不光是力气大就能搞定的。它得靠手、脚、身体的完美配合，是个技术活，学会了也只是入门，想游得快、游得好，那得另下一番功夫。
霍承景游到头时，沈岁檀早早地倚靠着终点的池壁，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过来。
霍承景喘着粗气，从水里站起来时，她轻松地浮在那里，几缕湿发贴在脸颊旁，水珠顺着白皙的脸缓缓滑落。
她笑盈盈地说：“不错嘛！半天时间就从零基础到学会游泳了，实属天才。”
霍承景还在喘：“我以前会点狗刨，算有点基础。”
“你那不算游泳，算求生本能被激发出来了。”沈岁檀由衷地赞叹，“这么快就能游全程，真的很厉害了。有的人上十几节课，都达不到你这水平。”
霍承景摘下泳镜，低头擦了擦上面的水珠，说：“谢谢师父夸奖。名师出高徒嘛，还不是师父您教得好。”
“既然你这么认可我，那我再教你一招。”沈岁檀仰躺在水面上，稍微划拉了几下就划到了霍承景身边，“泳镜起雾，用手擦是没用的，在水里泡一下就行了。”
她就这么划拉着，一不小心头顶就撞上了霍承景的手臂。
霍承景低头看着她，一只手伸到她肩头，却没有触碰，带着点宠溺的语气说：“谢谢师父，我记住了。师父果然厉害，什么都懂。”
沈岁檀说：“那是当然。对了，你可别忘了，输了比赛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觉得你应该提三件事。”
“你这是让我学赵敏？”
“嗯。”霍承景点点头，“其实不管多少件事，我都会答应的。你说吧，要我答应你什么？”
“你都让我学赵敏了，那肯定知道答应的事不能随便提出来，得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说。先记着吧。”沈岁檀翻身起来，动作丝滑地从仰泳切换到蹬水，围着霍承景游了小半圈。
“行，我记住了，随时恭候师父差遣。”
因为大多数人都喜欢傍晚出来游泳，此时游泳馆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波光粼粼的水面变得越来越热闹。
尤其是那些调皮捣蛋、上蹿下跳的小孩子们，给这泳池添了不少生气。
“对了，师父，你当初学游泳用了多久？”霍承景边整理泳帽边问。
“我也差不多半天就学会了。游泳这东西，主要靠的是多练。第一节课结束后，我就留在游泳馆一直游到闭馆才走，所以当天就学会了。不过，我当初被游泳教练忽悠了，一口气买了十五节课。”沈岁檀说起自己的经历，“我那教练估计也没想到我能学得这么快，他自己都觉得尴尬，后来把各种泳姿都给我教了一遍。”
正说着呢，有人站在另一边的水池岸边，朝这边喊了一声：“小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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