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机关大院四号楼里。
乳白色的灯光将整个客厅里都照得通亮。
作为省纪委书记。
已经年近六十，即将退居二线的李计山有一个多年来一直保持得很好的习惯，那就是吃完饭多半都会到院子里去走一走消消食。
不过今天吃完晚饭之后，李计山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出门，而是径直上了楼。
“老李，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敲开书房的门。
李计山的老婆张慧美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料李计山直接就抬头瞪了她一眼。
“你这人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瞪我干什么。”
说着张慧美就直接推开门进屋，随即就在李计山身侧的凳子上坐下来。
“你别来烦我。”
“没看我在这里忙着吗。”
见她执意不走，李计山也没辙，只好笑骂了两句。
“我陪你说两句话你还不乐意了，我看你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有些心心事重重的，而且也没出去散步，反而钻到书房里来了，这可不是你的习惯。”
闻言李计山深吸了口气。
伸手就要去桌子上拿烟。
一侧张慧美主动给他抽了根烟出来，又拿了打火机给他点上。
“少抽点，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了一声李计山也没说什么。
只是狠狠地吸了口烟。
看着那烟头上噌地一下子就冒出来的火光，一整根烟一下子就烧没了快三分之一，张慧美也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左边进右边出，就当作没说。
“宁宁那边是怎么回事？她最近找过你没有？”
吐出了一团浓雾。
李计山这才扭头问道。
张慧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虽然很快就恢复平静，但是心底则有些懊恼。
不过不等她开口。
李计山就直接冷声道：“让他少动点歪心思，否则张宁的前程迟早要毁在他手里。”
“周书记是什么人？那是……”
说到这里李计山突然就止住话匣子，随即又叹了口气。
“宁宁那孩子能力是好，脑子也清醒，但是有些时候并不是这么简单。”
“周书记要用什么人，怎么用，他心里有自己的算盘，省委组织部牛常瑞你能说不厉害？”
“但是这样的厉害人物，在周书记面前照样只能低着头做人。王秘书长固然答应了推荐宁宁出任副秘书长，但是你想一想，她真的出任了副秘书长，周书记心里会怎么想。”
“我李计山以公谋私？还是他张维胆大包天？”
压下肚子里的火气，收敛了脸上愤怒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开口道：“让宁宁去基层锻炼几年吧，老在机关里迟早要被她那个没脑子的父亲，你那个没脑子的哥哥给连累。”
闻言一时间张慧美也是脸色惨败。
“去基层？”
“做什么？市长？”
屋子里随即就响起李计山冷笑的声音。
“市长？他张维倒是敢想，还以为他是张秘书长么！”
“就是县委书记她也得去。”
说完李计山直接就起身出了办公室。
……
此刻。
办公室里。
再一次来到周扬这边，王新辉脸上明显多了一次忐忑。
“书记，这个情况我确实没有了解到，做这个决定有些鲁莽了。”
不过话没说完，周扬就摆了摆手。
“坐吧，今天叫你过来不是让你来接受批评的，不过张宁出任副秘书长确实不合适，张维同志举贤不避亲，你这个新任秘书长还是要头脑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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