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晚上八点,教堂。
截止目前为止,谢易与赵珑生前的关系已经确认了一部分,算是重大收获;星空集团的档案里有着一些不可名状的色调,谢震的身世里出现了些悲剧人物的色彩;法医室里有新发现,目前待定;死者卢义和刘新有点关系,韦空正在追查;几个协警绕着城市跑了几天没收获,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些酒袋窝囊是不是正在开着警车城市天天环城旅游。
本案的凶手极有可能再次作案,但目标很难确定。这是最让我感到不安的因素。
教堂内,义工休息室,吴修女。
据了解,枪击案死者并不是国人,而是一位来自法国的修女,死后回国火化,目前想找到她怕是要去大气层了。
“那吴畏当年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李淇翻开笔记本,做着笔录。
“他当年是一个很浮躁的孩子,”吴修女脸上是老者的慈祥,“我们教堂的所有兄弟姐妹都对他非常宽容,我们也一直对他采取感化教育,但是没想到,唉,”修女脸上露出悲伤之色,将头歪了过去,“悲剧还是发生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李淇说道。“他在教堂接受收养到99年,然后就离开了是吗?”
“是的。”修女将头别过来。
“他是什么原因离开教堂?”李淇的眼睛对上修女。
“他年纪当时已经有15岁了,当时教堂的资金非常有限。”修女再次低下了头。
“你们对于他当时离开后的去向有消息吗?他本人对于教堂有什么看法呢?他和那个法国来的志愿者有什么关系吗?”李淇追问。
“他在教堂里是个很暴躁的人,他脾气不好的时候会摔东西乱跑,唉,主啊,他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他和所有兄弟姐妹关系都不友好。当时我们本来要和他开一个欢送会的,但是他也没有理解过我们的好意,连夜出走,唉,直到后来,唉,上帝保佑...”修女不断地叹息,像是在惋惜吴畏的罪行。
李淇与我面面相觑,“不懂感恩这个字眼”还是非常有意思。究竟是缺少感恩的行为还是缺少他人的行为上的认可对我们来说可不一样。
这就得推出两种可能:第一种,吴畏不顾道义恩将仇报,第二种,也就是对警队而言喜闻乐见的一种,真相被不法者隐瞒,恩怨难清。
说起来吴畏不TM也是不法者吗,持枪杀人就是犯罪,无需辩驳。
可当案情发展至今,我竟对于这些曾经深恶痛绝的犯罪持了保留态度。
“你们的收留所在哪?”一旁的我插嘴。
“啊,就在教堂里。”修女说道。
“带我们去一下,我想看看。”我喝了口凉茶,不想听到否定回答。
...
教堂内,一个类似后院的地方一栋三层哥特式的建筑,据吴修女所说这里就是收留所。
内部,我得说,装修比我想象中的孤儿院收留所最少好了一万倍——非常经典的西欧式的教堂式的装修配上一些古朴典雅的壁画和挂钟,来往的工作人员有序,耶稣的雕像在内部中央屹立。
我得说能在这里被收留的孤儿真的是福报不浅——这TMD比我小时候过得都好!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失去父母的孩子,本身就是悲剧遭遇,获得一些物质上的支持,也是应该的。
“这里是宿舍,这里是饭堂,这里是活动场所...前面就是孩子们祷告的地方。”
“你们这里志愿者不少啊。”李淇感叹道。
“还有一部分志愿者被安排在了郊区,每个人都自愿为主服务。”
“你是说谢震生前的慈善产业?”
“是的,目前慈善产业已经被利利逊神父接手,我们会善待每一份善款。”
“对于谢震的死你有没有想说的?”
“上帝请接纳他的灵魂。”
...
教堂外,凉茶铺。
“这个吴畏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李淇一支手撑着脸。
“还是需要问一问当年审吴畏的刑警的,这点信息不太够我觉着。”我靠在椅子上乘凉,老街的怀旧可不是随时可以体验的。
“韦空现在在干嘛?”李淇又问,眼帘低垂。
“蹲点刘新,跟踪他,他觉得刘新有大问题,调查已经不可能有成效了,按理说这些蹲点工作应该协警来做的,”我顿时来了火,“现在警队里协警编织都没有,一天到晚跟个社会小团体一样游手好闲,我TM都快有一个月没见到他们按时上班了。局长迟早炒了他们,正好换队新的。”我越说越气,“现在都没人愿意做警察了,唯一愿意做的都是些平时学校里死不读书的,一群不学无术的垃圾能做警察才怪了,问题是协警他们也做不了,却又不得不换上,因为人手根本不够。”
“...”
这时,白羽给来电话,应该是“人口普查”工作的进展,我迅速接通电话,电话里是白羽的喜悦,“老哥,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我最不喜欢别人卖关子,虽然这也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之一。
“你记不记得董莉那个郊区餐厅?”
“当然记得。”李淇将耳朵凑过来。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去找了一个叫曾丽的中学老师,我记得你说过的。”白羽高兴地上气不接下气,但我还是不晓得他在高兴什么。
“对,有什么发现吗。”
“巧了,那个饭店的老板,和这个曾丽,是夫妻关系!”白羽欣喜若狂,随即放肆地大笑起来,“我查了好久,终于有大发现了!”
我和李淇对视一眼,将电话挂断。
“这个,有点东西啊~”我轻蔑地笑笑,董莉那边的关系,再一次和赵珑这边的关系牵扯在了一起,很秀,真的很秀。案子又算是有了进展,完全克制不住的笑容浮现在我的脸上。
“我们可以去曾丽学校那边看看,曾丽是中学老师,一般下班都会比较晚。有问题。”李淇上车。
我发动了车子,心里开始了各种猜测——“我依稀记得,那个皇家餐厅是他娘的卖淫的。”
李淇点点头,“另一个点,曾市区在市的东北面,而餐厅在南面,一对夫妻工作地点这么远?按照我的学生时代的记忆,通常中学老师下班都在晚上九点以后,这个距离,总之我觉得不是很对。”
“那个餐厅叫什么?”
“渔新城,日式餐厅,做料理的。小时候在国内的时候我们全家人偶尔去吃的,最开始谢震死的那晚提到这个餐厅,我还有些怀旧了,”李淇叹了口气,“但直到今天才知道,有些东西背地里是这样的肮脏和黑暗。目前这个案子已经涉及了很多非法产业了,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就是伸张正义的那天。”我压着嗓子用韦空的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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