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一愣。
随即砚秋的笑声在山间回荡,转身离去。
然而,行至半途,砚秋突然停下脚步,心中疑惑:怎么这么快就改口叫上大师兄了?
他回头一望,只见林非和秦浅浅已经谈笑风生地沿着瀑布下行。
砚秋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
随即,他摇了摇头,洒脱地笑了笑:“算了,古人云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西岭山星罚殿。
殿门外,四名佩剑弟子肃立,面无表情,目光冷峻。
殿内深邃,两侧明火闪烁,如同幽冥。
丰宁静静地躺在侧殿的床榻上,面色苍白。
崔连云走进来,默默地注视了几眼,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随后又回到了殿中。
西岭山掌控剑宗律法,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威严之气。
关绍紧随崔连云身后,后者的高大身形几乎将他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
望着丰宁,关绍的脸上满是愤怒:“这手段太狠毒了,这件事绝不能就此罢休,必须让林非那小子付出代价,否则我们西岭山的颜面何在?”
崔连云微微仰头,沉默不语。
关绍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他继续说道:“即便是掌门弟子,也不该如此肆意妄为。我们西岭山多年来的精心培养,若是摩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剑宗未来岂不是又失去了一位破空境强者?这等罪责,谁来承担?”
一个永远保持鼎盛的宗门或家族,表面的繁华只是表象,后继有人,底蕴深厚才是其延续的根本。
林非此举,无疑是想要断送西岭山的未来传承,难怪关绍会如此愤怒。
“两个无距,再加上一个出尘。”
崔连云沉默了许久,突然感慨地说了一句,随后他用一种自嘲的语气笑了笑:“你口中的两位未来破空境强者,竟然在一招之下就败给了那个小子,而那小子现在不过是个凡尘境。你说,以他的天赋,将来会达到何种境界?”
关绍说道:“那小子心思太深,故意耍诈,若是公平对决……”
“修行多年,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崔连云挥手打断了他,语气沉重地说:“在大道上,谁会和你讲公平?你在剑宗中养尊处优,难道连这个道理都忘了?”
关绍的脸色微微一白,他微微弯腰,不再争辩。
“这件事,你闹不出什么结果的,即使闹到掌门师兄那里,也是一样。”
崔连云似乎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外人都说这些年来,自从师兄接任掌门之后,脾气变得温和了,但实际上,他只是常年闭关,很少与人接触。林非这小子的性格,很对他的胃口。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对我们西岭山没有好处,还是暂且放下吧。”
“明白了。”
关绍的声音似乎因为殿内的寒冷而变得有些低沉。
崔连云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突然开口问道:“踏海峰的雷明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关绍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目前尚未查明死因,不过……有极大的可能是暗鸦潜伏进来的奸细。”
“又是暗鸦吗。”崔连云听到这个答案,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厌恶和无奈。
剑宗作为大天极陆的七大圣地之一,镇守西海,千百年来,其最主要的职责便是守护天极大陆的西边。
暗鸦这个神秘组织,专门针对大陆的年轻弟子,手段隐蔽而狠辣,与剑宗可谓是多年的老对手。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崔连云始终未能掌握到暗鸦的来历和身份,仅有的线索也只是暗示他们可能来自无尽妖域。
“一群只会躲在阴影里的老鼠!”
崔连云冷哼一声,语气严厉:“如果掌门师兄当年听从我的建议,集结四大主峰之力,号召大陆七圣地一同平定妖域,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
随着他的话语,一丝微弱的气息从他身上荡漾开来,整个大殿的空气似乎都随之变得暴躁。
气温骤降,大殿内寒气逼人,关绍的背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作为人族的顶尖剑修,崔连云对无尽妖域的妖邪恨不得赶尽杀绝。
但更重要的是,这其中还牵扯到剑宗的颜面,更是刻在四大主峰峰主心中的隐痛。
这是一个谁也不敢公然提及的秘密。
即便是掌门,也不例外。
……
近几日,东鸣山的热闹逐渐弥漫开来,仿佛连雾林中的树木也感受到了这份活力,它们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几棵。
而瀑布之下,却悄然出现了一座精巧的小木屋,为这片宁静的景致增添了一抹温馨。
花海之中,那条忠诚的黄狗不再孤单,它的身边多了一位新伙伴——一只洁白如雪的狐狸,它们在花丛中嬉戏。
秦浅浅在经历了最初的迷茫与不安后,很快便融入了东鸣山的生活节奏。
她发现,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只需一眼,便能让人心生欢喜,久处不厌。
在秦浅浅眼中,砚秋正是这样的人。
他的一举一动,无论是轻声细语,还是细心浇灌花朵,或是随意的闲聊,都让秦浅浅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依赖。
而林非,他总是静静地躺在崖坪的椅子上,目光似乎穿透了天空,注视着远方。
春去秋来,他的姿态从未改变。
秦浅浅有时会好奇地仰望天空,却只见到飘渺的白云,她心中不禁暗自感慨,林非师兄真是个与众不同的怪人。
夏怡似乎也察觉到了掌门闭关的消息,她来访的频率逐渐增加,从最初的半月一次,到现在的每隔两天就会造访一次。
林非每次睁开眼,总能看见夏怡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而到了夜晚,他几乎能在睡梦中听到她在崖坪下的欢呼声。
因为夏怡的频繁来访,陆水离与林非也逐渐熟悉起来。
林非惊讶地发现,这位外表冷漠的女子,竟然是一位对剑术有着极深的痴迷。
某个慵懒的午后,两人再次聚在一起,陷入对剑术的讨论中。
“有人说,剑修之道,以杀伤力为尊,因此飞剑之术如今独领风骚,而古老的走剑技艺却日渐式微,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趋势。你怎么看?”
“世人推崇飞剑,无非是因为贪图捷径,追求名利,不愿深入钻研更为艰深的走剑之道。”
“那么,你认为走剑真的比飞剑更强吗?”
“剑法无高低,关键在于使用者。”
“如果是你呢?”
“这问题毫无意义。我选择的剑法,自然就是最强的。”
陆水离一时语塞,她知道,每当涉及到剑的话题,林非总是那么从容不迫,他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毋庸置疑。
陆水离轻轻叹息,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传说中,曾有一位远古剑仙,他创立了九转仙剑,每一式都蕴含着惊天动地的力量,能够引发天地异象。可惜,时至今日,这些剑式大多已经失传。”
林非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想要学习这些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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