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的深处,一场生死较量正在上演。
一只白狐与一条巨蟒对峙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白狐体型庞大,几乎与成年人相仿,它的眼瞳深邃漆黑,周身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然而,此刻它却陷入了困境,柔亮的皮毛上沾满了血迹,一条腿更是血肉模糊,眼中流露出焦灼与不安。
巨蟒则在白狐周围缓缓游动,它的眼瞳呈倒三角形,透着一股阴冷与残忍,似乎随时准备给予白狐致命一击。
林非跟随陆水离来到这片战场,他轻巧地跃上一棵大树的枝干:“没想到剑冢附近竟有这等凶兽。那条巨蟒在剑气的长期熏陶下,已经有了返祖化蛟的迹象。若能吞食这只白狐,再经过百年修炼,或许真能成为一条陆地蛟龙。”
陆水离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她的目光坚定,说道:“白狐是山林中的瑞兽,而巨蟒则生性残忍。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应当出手相助。”
她注意到了林非身上的剑宗入门弟子的装饰,自然明白他此行的目的。
林非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野兽的世界没有善恶之分,我亦无喜恶。”
陆水离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真是冷血。”
林非神色淡然,他解释道:“天地间的循环,本就是弱肉强食。巨蟒为了生存和修行而捕猎,这与人为了长生而拼命修行并无二致。如果我非要阻止,除非……我与它有仇。”
两人交谈间,巨蟒似乎终于找到了白狐的弱点,它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扑向了白狐。
白狐发出了两声无力的哀鸣,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它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你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陆水离突然点头,似乎对林非的观点表示认同。
然而,她接下来的行动却出人意料——她猛地抬起手臂,一剑凌厉地劈向了远处的巨蟒。
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剑气如同长虹贯日,雪白银光在山林间一闪而过,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摧毁了一切阻碍,准确无误地劈在了巨蟒的身上。
“嗷!” 巨蟒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血雾在林中喷涌而出,它的尾部被一分为二,场面壮观而惨烈。
林非看着陆水离,不禁啧啧称奇。
陆水离却一脸平静,淡然说道:“不过没办法,我最讨厌丑陋的东西。”
林非听到这个理由,感到既彪悍又女人,即便是他也一时无言以对。
……
山林中的巨蟒遭受了突如其来的重创,它舍弃了半截肉身,仓皇逃向山林深处。
在逃跑的过程中,它那双阴冷至极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林非和陆水离,仿佛要将他们的容貌刻入骨髓。
林非走到瘫软在地的白狐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露出了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陆水离轻声说道:“看来它是没救了。”
白狐身上布满了肉眼可见的狰狞伤口,血液从暗红变为黑色,显然是巨蟒的毒液已经侵入了它的全身。
林非沉吟道:“一般来说,白狐虽然攻击力不及巨蟒,但天生机敏灵活,很少会陷入如此绝境。除非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
陆水离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了白狐微微鼓起的腹部,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林非蹲下身,向陆水离伸出手:“借剑一用。”
陆水离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了他。
林非接过剑,轻轻一挥,剑锋在白狐腹部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线。
白狐感受到痛楚,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哀嚎,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腹部,似乎想要再看一眼那即将出生的生命。
林非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他的身上很快就沾满了血迹。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从白狐的腹中捧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幼崽。
这只幼狐只有巴掌大小,闭着眼睛,全身覆盖着雪白柔嫩的毛发,宛如一只小兔子,显然它在母亲的保护下一直安然无恙。
林非长呼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陆水离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看着这一幕,轻声说道:“成年白狐通常不会与人亲近,若要培养,必须从小喂养,还不能让它与生母接触。看来这次你运气不错。”
林非抬起头,问道:“你不要吗?”
陆水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她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师父极爱干净,不喜欢这些。”
林非轻轻一笑,说道:“这毛病得改。”
陆水离有些无奈,他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应该知道她的师父是南弥山峰主,一位在天极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女子大剑修。
若是让西岭山那些执法如山的弟子听见这番话,恐怕会立刻以门规论处。
陆水离正想开口,却目睹了一幕令她惊讶的场景。
林非走到已经失去生命的白狐身旁,盘膝坐下,伸出右手掌心。
刚刚睁开眼睛的幼狐,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它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随后,它用舌头舔了舔母亲的毛发,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叫声。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幼崽缓缓转过头,朝着林非轻轻叫唤了一声。
林非指了指地面上的白狐,轻声说道:“她是你母亲,为了生下你而拼尽了全力,你要记住。”
接着,他又指了指自己,“但我不是你父亲,这一点你也要明白。”
幼狐眨了眨它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显得有些困惑。
陆水离也用她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注视着林非。
林非将幼狐放回地面,站起身道:“虽然我对丑陋之物没有特别的喜恶,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拒绝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陆水离看着他,轻声说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林非听到陆水离的话,坦然承认道:“我确实是个怪人。”
不远处的林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那里的剑气压制相对较弱。
林非便走到溪边,开始清洗自己衣裳上的血迹。
与此同时,陆水离在另一边为幼狐清洗。
幼狐似乎并没有抗拒,只是它那小巧的脑袋总是不自觉地转向林非的方向,耳朵竖得笔直,仿佛担心一不留神就会失去他的踪影。
半个时辰后,林非从小溪中走出,那只已经洗净、浑身雪白的幼狐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跳起来轻咬一下他的裤脚,似乎在努力刷着存在感。
尽管它每跑几步就会摔一个跟头,但看起来却乐在其中。
看到这一幕,陆水离忍不住说道:“看来它真的很喜欢你。”
林非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两个拖油瓶,正好凑成一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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