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大半夜的,你要带我去哪啊?”
我冷冰冰道:“练胆!”
李富强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不情愿道:“这就完全没必要了吧,我刚从阴间回来,经历了那么多大风浪,胆量这块我已经够格了。”
我也懒得废话,硬是给这胖子拽下床,让他穿好衣裤后,直接带他出门。
黑天半夜的,我出了小区后,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直行,最后下了公路,越走越快。
李富强紧赶慢赶地跟在我身后,一个劲朝我嚷嚷:“去哪练胆啊?你倒是吱个声啊?火葬场?凶宅?还是黑坟营子?”
“李三坡你个篮子!你慢点!”眼瞅着快跟不上我了,李富强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头都不带回的,脚步如风,穿过一大片僻静的小树林,又前行了七八公里,最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山谷前。
天空如墨汁般漆黑,看不到半点星光,四下寂静如坟墓,我放慢脚步,沿着山谷前行。
这里距离距离郊区已经很远了,四周荒无人烟,脚下堆满了锋利的乱石,这片山谷不久前,应该经历过至少一次塌方。
李富强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跟到我后边:“哥,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你跟我直说,这黑天半夜的,咱们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真是来练胆的吗?”
我冲他嘘了下,继续前行,山谷正中的小溪跟前,有一座破旧的土地庙,周围有几颗光怪陆离的歪脖子枯树。
我走进土地庙里瞧了眼,里面位置不大,也就十来平米,头顶到处都是蛛网,地板上浮了厚厚一层灰,正前方的土地爷雕像,上半截身子没了,模样阴森中带着点怪异。
“这小破庙,多少年没来过人了。”李富强皱着眉进屋,用手机四下照射着,然后惊悚地问我:
“这里闹鬼吗?”
我摇了摇头,小声对他道:“过一会,有个人要来这找我,到时候你冒充成我,去跟他见面。”
有件事我一直忍着没说,昨天婚宴现场,有人委托快递送来一封信,是张白纸,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今晚凌晨2点半,来老瞎子山土地庙见我。”
我起初读完这封信,也感到挺纳闷的,这都啥年代了,咋还有人用这种老掉牙的纸质信函呢?
直到我看见下方盖着的公章后,这才反应过来,信是中阴送来的。
今晚,是我入职中阴上班的第一天,米先生曾说,那边会安排个老师傅来带带我,教我些规矩。
约我在土地庙见面的,应该就是那所谓的老师傅了。
一直以来,我对中阴这个地方,始终提不起丝毫好感,主要是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半点约束,这辈子,我一天班都没上过,看风水算命那都是随缘,钱赚够立马收摊,这突然给我强行安排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我还真挺难适应的。
而且我本身对阴差这个职业吧,也特别抗拒,和鬼打交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李三坡终究不是什么成佛的命,普度众生这档子事,和我没半点关系,我连自个都普度不了呢,我还管的了别人?
更何况,阴差这份工作,可是没有工资的,所谓的阴德,那是下辈子的事,对现在的我没半点帮助。
在听闻马义年轻时当阴差的经历后,我对中阴的印象就更差了,虽然马义讲的东西,大概率四分真,六分假,但看陈山火威胁人那操性,估计也是大差不差。
上述这些都能忍,最让人恼火的是,哪天上岗不行?非要选我结婚当夜?
我断离舍的大劫即将到来,没功夫应付中阴这块,青丘就给我支了个招,说你就摆烂,乱来,让中阴都觉得你无法胜任这工作,主动把你开掉就完事了。
这正合我意,所以我就寻思着,一会等那老师傅来了,我多少得给他点画面。
想到这,我看向一旁的李富强,见我眼神有点阴,李富强挺怵我的,后退半步,颤声问:
“对方是谁啊?”
我给李富强简单把这事说了,李富强听完顿时一乐:“乱来是吧?这个简单啊。”
“只是。”李富强皱着眉道:“我这么胖,我冒充成你,人家老师傅能相信吗?”
我摸着鼻子道:“你是我堂弟,咱俩面相这块是沾点边的,至于身材胖瘦,这个就全凭你自由发挥了,毕竟口才,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李富强自信十足地拍着胸膛:“放心,你一会看我表演就完事了。”
我俩偷摸着出去,躲在土地庙后面的一块大石头跟前。
我趴在石头后面不停张望着,等了没一小会,远处就出现了一个惨白色的人影子。
老师傅到了!
我死死盯着它,等那人影子来到跟前时,给我惊的直吸凉气,那哪是什么老师傅啊?来的分明就一年轻姑娘!
这姑娘看着比我小几岁,穿一袭白色长裙,瀑布般的黑发披肩,一对漆黑的眸子分外灵动。
长得属实是漂亮,小家碧玉的瓜子小脸,而且这姑娘身材很是高挑曼妙,特别是那小腰,细的简直盈盈可握,看得让人心动。
姑娘站在土地庙前,四下张望着,显然是在找寻我,我躲在石头后面偷窥着她,起初内心有些疑惑,但很快就释然了。
阴差里没有活人,这姑娘看着年轻,但说不定人家资历老,叫老师傅也没毛病。
从道行上分析,这姑娘倒是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李富强都要比她高出一小截。
这倒不奇怪,中阴目前人手严重不足,底层阴差里,不大可能出现多厉害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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