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想,她是想要投诚。”
贺兰诺敏倒是很识趣,知道大势已去,将自己知道的抖了个干净,只求活命。
“暂且留着她。”宣凛冷声道,“若是发现她提供的消息有误,直接斩杀。”
“是,卑职明白。”
第二日一早,妧卿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屋子里空空的。
她知道宣凛定是很忙,也没去打扰他,就着昨夜没用完的水简单洗漱了一番。
等她刚推开门,便见褚风端着托盘走过来。
“娘娘,军中简陋,只有一些清粥小菜,皇上正在和宋将军商议战事,让卑职给娘娘送些吃的。”
妧卿笑道:“有劳褚统领了。”
褚风挠了挠头:“娘娘不必客气。”
他看着空落落的院落,行军自然不可能带着宫女太监,妧卿也没个人伺候,怕她无聊便道:“如今西京王宫已经都是咱们的人在把守,娘娘想出去走走也行,皇上今日会在恭庆门前练兵,娘娘若是想看,去城楼上便可看到。”
“我知道了。”
在屋子坐了一上午,妧卿听到外边的号角声,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褚风留了两个侍卫跟着她,妧卿便带着两人去了城楼。
城楼四周都是大邺的士兵把守着,从上方看下去可以瞧见宣凛和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在城门前练兵,气势壮大。
风很大,妧卿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脸被吹得疼,正准备回去,却见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朝着自己走来。
等他走近了些,妧卿才发觉不对劲。
“宣...”
“别说话。”
宣嵘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我掐住了妧卿的脖颈,迅速地来到她身后挟持住了她。
城楼上的侍卫们顿时警戒起来,谁也没发觉宣嵘是怎么上来的。
宣嵘冷笑一声,这城楼有密道,只有西京王室的男子才会知晓。
“你想干什么?”妧卿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微微扬起下颚,“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吗?”
“悔改?”宣嵘不屑地笑道,“我有何要悔改的,是他宣凛抢了我的东西。”
害怕他鱼死网破,妧卿垂下了眸子不再开口,可宣嵘却不放过她。
他抬眼看着前方匆匆赶来的宣凛,挟持着妧卿慢慢往后退,直到抵在了城楼上,下方呼呼的风声让妧卿忍不住呼吸加重。
“你觉得他会舍命来救你吗?”
妧卿一言不发,宣嵘却似乎怒了,他咬牙道:“他要是认为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会要你吗?”
妧卿被他的无耻气到了,她侧过脸,眼神轻蔑地看向他:“他和你不一样。”
宣嵘险些因为她这一句话失控。
他冷笑:“你就这么自信?”
“放开她!你若是现在收手,朕可以饶你一命。”宣凛走至两人面前,看见他抵在妧卿脖子上的利刃,眼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哈哈!”宣嵘蓦然冷冷笑道,“皇兄就这么缺女人,连我用过的女人都这么舍不得?”
妧卿脸上倏然褪了血色,长长的羽睫不住颤抖着。
宣凛似乎没听到他话语中的嘲讽,只是因为他羞辱妧卿的话而捏紧了拳头。
“你以为朕和你一样?”宣凛目露嘲讽,“你口中的爱她,就是伤害她?侮辱她?想让朕误会你们然后嫌弃她?”
“她是受害者,她从来没有错,在朕心中,她永远是清清白白。”
宣嵘握着匕首的手颤了颤,宣凛趁机就想上前去抢,但是宣嵘快一步挟持着妧卿又往后一退,锋利的刀刃在妧卿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划痕。
血珠冒出来,两人都不由得慌了神,宣凛立马停住脚步:“朕不过去,你不准伤害她。”
宣嵘喃喃道:“我...我没想...”
他没想真的伤害她的。
妧卿声音嘶哑,她开口道:“可你已经伤害我了。”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总是说不会伤害我,却做着伤害我的事。”
“我...”宣嵘想要辩驳,想说他没有,可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他知道,妧卿说的是对的。
他倏尔看向前方满是士兵的城楼,自嘲般的笑声在妧卿耳边响起:
“那日,也是在这城楼上,你答应会嫁给我。”
宣嵘的声音中似乎含有无限的苍凉。
“我以为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是让我弥补我从前犯下的错。”
“可是阿妧,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原地,你早就放弃我了,早就不愿等我了...”
妧卿垂下眼:“上天给了我们新的机会,那便是让我们好好生活,我可以选择新的路,你也可以。”
“若是你迷途知返,你们是兄弟,他不会真的对你赶尽杀绝...”
“晚了...”宣嵘看着她 。
从他踏上这条路开始,他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他只想和妧卿在一起,他明明不想伤害她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伤害她的人总是自己?
城楼上寂静无比,只有呼啸的风声掠过,宣嵘看着妧卿依旧温柔的容颜,心里一阵阵的痛。
他知道,哪怕重来一世,他还是失去她了。
他输了。
突然间,宣嵘带着妧卿步步后退,宣凛忍不住紧紧跟上来:“你有什么冲朕来,放开她!”
宣嵘置若罔闻,妧卿心跳如鼓,余光都快要能瞥见城楼之下了。
她感受到身后呼呼的风声,紧紧闭上了眼睛。
宣凛下意识地往前扑去,想要拉住妧卿。
而宣嵘却在自己翻过墙垛的时候,用力将妧卿往前推开,而自己却向后倒去,直直从城楼上跃下。
重重的一声后,鲜血蔓延在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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