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宣凛没有回紫宸宫,而是去了法华殿。
皇后和慧能大师正在诵经,见到他,两人起身行礼。
宣凛摆摆手,示意两人起来。
“朕有话和皇后说,还请大师暂且回避。”
慧能大师鹤发童颜,虽然满头华发却不影响他精神炯炯,闻言笑道:“老衲先行告退。”
四下无人,皇后开口问道:“可是有贵妃的消息了。”
宣凛攥紧手中的扳指,沉声道:“她在西京。”
甚至,宣嵘也在西京。
在西京的探子昨夜传回的消息。
宣凛怎么都没想到,宣嵘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掳走妧卿,通敌叛国,就是因为他,宋秦才会战败。
宋秦曾经是他和宣嵘幼师的师傅,可以说宣嵘的那些战场上的谋略,都是宋秦一手传教的。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却是自己的徒弟,用自己传授的知识,反过来制衡他。
皇后见宣凛面色极其难看,她也听说了西边战事胶着,只能出言安慰:“至少已经知道贵妃无恙,咱们再想办法救她回来。”
宣凛冷静下来,说道:“朕会随杨将军一同前去西京,朝中会留下路淮书和你父亲监国,若宫中有何要事,你联系他们即可。”
皇后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皇上要亲征?”
“这万万不可啊!”
宣凛抬手拉着她坐下,冷笑一声:“朕若留在京城,如何让他们放心行事。”
“臣妾不明白...”皇后一头雾水。
“此次宣嵘能带走妧卿,仅凭他一人之力,如何能做到?”宣凛当时也是被冲昏了头脑,竟然一时忘了这一点。
祭祀大典非同凡可,山上山下都派了重兵把守,宣嵘手中的权力早就被他收回得差不多了,如何能躲过重兵看守带走妧卿。
除非有人和他里应外合。
且这人在军中威望不低,这才能打点好看守的人,给宣嵘留下逃出去的路。
他走了,这些人才有胆子出来。
皇后依旧不明白,但见宣凛显然不准备多说,她微微叹气,握住了他的手:
“臣妾不懂朝中之事,但臣妾一定会为皇上守好后宫。”
“臣妾等着皇上凯旋,也等着皇上带着贵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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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王宫。
贺兰诺敏一大早就来找妧卿。
说来也奇怪,两人在京城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偏偏贺兰诺敏总是来缠着她,也不管自己理不理她,反正她一个人都能叽叽喳喳地说上大半天。
妧卿坐在窗子旁发呆,她被囚在这儿,不仅自己逃不出去,也没办法往外传递消息,不知道如今战事到哪一步了。
贺兰诺敏说了半天,见她一直发呆,有些无语:“你一天天盯着天上看什么呢?”
她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她父皇只有她一个女儿,这满王宫找不出个同岁的女子,她才不整天来热脸贴冷屁股呢。
见妧卿没反应,贺兰诺敏凑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问道:“你想出去?”
妧卿这下有反应,她回过头:“你能让我出去?”
对上她澄澈的双眸,贺兰诺敏有些不自在,这女人怎么长这么好看?
“我当然能出去,但是你不能出去。”
她轻咳了几声:“哥哥交代过了,要看好你,因为你来了,这王宫守卫的人都多了几倍。”
妧卿泄气地趴在窗台上,继续发呆。
贺兰诺敏说:“就算不出去,在王宫里也有很多可以去的地方啊。”
“西边有一片马场,我们西京人骁勇善战,骑马更是不在话下。”贺兰诺敏突然贼兮兮地笑着,“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叫一群草原男儿进宫来,赛马给你看。”
“无聊...”妧卿撇过头。
贺兰诺敏不服气:“怎么无聊呢?你们中原女子才是无!趣!”
见妧卿不理她,过了片刻她又凑过来道:“那你喜欢看书吗?东边有一座藏书楼,里边什么书都有,你要是无聊就去那儿。”
贺兰诺敏解下自己的一块玉牌递给她:“喏,拿这个就可以进去。”
“虽然你不能出去,但是在王宫里转一转还是没问题的。”
妧卿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这日。
她闲得发慌,漫无目的地在王宫中乱走。
在王宫中没有人拦着她,但只要她一靠近宫门,十一就会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突然间,眼前出现一座三层高楼。
西京王宫多为平层,这座阁楼瞧起来倒很是壮观,甚至上面的房梁上雕刻的样式,像极了江宁行宫的风格。
妧卿有些好奇,拿着贺兰诺敏的玉佩,顺利地走了进去。
一楼是很多藏书,二楼也是藏书。
直到上了第三楼,面前出现一间书房,上面摆放着翻开的书本,似乎不久前才有人来过。
风吹得呼呼响,妧卿有些害怕,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了注意力。
她浑身像是僵住了一般,久久未能挪动。
画上的人很像她。
不过,更像她的母亲。
妧卿小时候在家中见过很多母亲的画像,父亲时常作画,每次画完都会给自己看。
他总是害怕自己忘了母亲的模样,所以一闲下来就会作画。
画上的人,和她记忆中母亲的模样,如出一辙。
妧卿藏在袖中的指尖颤了颤,她缓缓走过去,定定地瞧着这画像。
“你认识她?”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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