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看去,竟然不是妧卿平时喜欢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而是一些史书,他一时有些惊讶。
“怎么看起这些来了?”
妧卿被他的声音惊醒,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过去。
知道宣凛说的什么之后,她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唇:“田院判说了,小孩子在肚子里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的,所以臣妾给它多念念这些,以后肯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宣凛失笑,将人拉到自己怀中:“朕还不知道,卿卿能看懂这些了?”
怕是字都不一定认得全吧。
妧卿愤愤不平地推了推他,不满道:“臣妾是看不懂,那总不能给它念话本子吧。”
“皇上博学,那皇上给臣妾念念吧。”
她又马上改口:“不是给臣妾听,是给咱们的孩子听。”
宣凛捏了捏她的鼻子,拿起一本书给她念了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又带着一丝身居高位的威严,如果不是念的这些无聊的东西,妧卿觉得会更好听。
她没听多久就靠在男人怀中昏昏欲睡,宣凛低头看了看她,将书本放在一旁,抱着人起身去了净室。
等沐浴出来,妧卿反而没有了睡意。
“怎么了?还不睡。”
身旁的女子翻来覆去的,宣凛被她这无意识的动作撩拨得有些难受,干脆将人揽过来,威胁似的:“不是累了吗?”
“再不睡,就别怪朕了。”
“要睡的...”妧卿赶紧闭上眼,只是没过多久,她又睁开了眼睛,唤了男人一声。
“怎么?”
妧卿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臣妾睡不着,臣妾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父亲说她是生臣妾的时候难产,才会去世。”
“您说,生孩子是不是很危险?臣妾会不会...”
没等她把话说完,宣凛就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胡言乱语。”男人声音冷下来,“宫里有医术最好的太医,什么事都不会有。”
“再乱说话,看朕怎么收拾你。”宣凛不自觉地语气重了些,只是他一想到妧卿的话,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突然袭来。
他不能想象没有她的生活。
若是因为孩子要失去她,那他宁愿不要孩子。
宣凛搂着女子腰肢的手收紧了些。
妧卿没领会到他的担忧,只是羞愤地瞪着他,怎么能打那里!
她娇哼道:“皇上过分,臣妾只是担忧...”
毕竟小时候父亲常常会提起母亲难产的事,让她觉得生孩子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种恐惧从小就埋在了她的心底。
宣凛眼神暗了些:“不需要你担忧这些,朕会让太医院的太医仔细给你调养身体,你只需放宽心,好好养胎。”
妧卿这话倒是提醒了他,田院判这段时日要每日都待在宫中,包括稳婆也该早些找来。
还有回去后昭鸾殿一应的吃穿用度,都要上心。
妧卿性格纯良,又没什么心计,宫里那些腌臜手段防不胜防,只能他来留心。
他不会让妧卿出现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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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圣驾回京。
启程这日,妧卿还有些恋恋不舍。
她幻想了许久的水乡、草原,谁知这一趟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只去骑了一次马,便没再有机会玩其他的了。
见她这恹恹的样子,宣凛觉得颇有些好笑:“等你生下孩子,明年正好这个时候又可以来,到那时朕再带你好好游玩,如何?”
“嗯...”妧卿点点头。
不过这次回来她能回家祭拜父母,也算是意外之喜。
更何况解决了她的户籍,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想到这,妧卿对宣凛的态度又软了些,她拉着男人的手甩了甩:“都听皇上的。”
宣凛弯下腰在她唇上轻啄了下:“真乖。”
行宫外,马车已经到等在了宫门前。
因为妧卿晕船,再加上她怀着孕恐怕更受不了坐船,回程便选择了走陆路。
宣凛担心马车颠到她,在里边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毛毯,桌角和车壁上稍微有点棱角的地方,都用软布包了起来,还让田院判制了些安神香点上,保证妧卿路上不会难受。
看着宫人们一趟一趟地往里边搬着东西,走在后边的林婕妤没忍住嘀咕了句:“不就怀个孕吗,多金贵似的。”
妧卿没听到她这发牢骚的话,不过却落入了宣凛耳中。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没什么情绪的黑眸扫向林婕妤。
林婕妤吓得一抖,若不是宫女扶着她,下一瞬就要跪下去了。
“再让朕听到你说话,就留在行宫,和苏氏作伴。”
林婕妤腿一软,急忙跪下:“是嫔妾多嘴,皇上、昭仪娘娘恕罪...”
林婕妤只能忍气吞声,每次她和妧卿对上都讨不了好,她可不想留在这荒郊野岭的行宫,若非皇帝巡幸此处,平日里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宣凛收回视线,没再搭理她,扶着妧卿上了马车。
林婕妤顶着众人看热闹的眼神,气急败坏地上了自己的马车。
启程后,她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等到队伍停下来休息,立马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马车里闷死了,本宫要去走走。”
她甩开侍女,往路边的林子里走去,扯下两旁的花枝扔在地上。
这里四处都有御林军巡视,林婕妤也只是在林子边缘上散散心,侍女便没有跟上去。
听着啁啾鸟鸣,闻着野花的芳香,林婕妤才觉得心情舒坦了些。
她正准备回去,就听见不远处的大树后传来熟悉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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