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姐姐的。”
淑妃在宫中素有贤名,妧卿和她聊了会儿,便有其他嫔妃凑过来,她不爱凑热闹,干脆自己坐在一旁吃着瓜果,欣赏着御花园中的姹紫嫣红。
突然间,身旁坐下一个人。
妧卿抬头才发现是苏婕妤。
苏婕妤自从小产后便甚少出门,除了请安时能看到她,妧卿私底下从未和她有过什么交集。
看着她略显憔悴的面庞,妧卿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是还在寿康宫当差时,随着宣凛去的瑶华宫。
那时候苏婕妤怀着孩子圣宠正浓,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不到一年的时间,虽然容颜依旧,可眉宇间的愁绪却是怎么都散不开的。
“苏婕妤有何事?”
苏婕妤笑道:“嫔妾见贵嫔娘娘独自一人在这,便想过来和您说说话。”
“听闻皇上有意南巡,不知贵嫔娘娘可听说了?”
妧卿道:“朝中之事皇上甚少向本宫提及,不过若当真要南巡,皇后娘娘定然会告诉咱们的。”
她不知宣凛是不是只提前知会了她,可若是皇后都不曾提及,她却知道要南巡,传到皇后耳中恐怕不太好。
苏婕妤面上笑意淡了些,拿起茶盏轻抿了口:“贵嫔娘娘深得圣宠,若是南巡,皇上定然会带着您一道。”
“倒是嫔妾,早已不受宠,也不知皇上能不能想起嫔妾这个人。”苏婕妤叹息了一声。
妧卿似乎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想拉拢自己,好让自己去宣凛面前美言,在南巡名单上加上她?
别说她和苏婕妤根本没什么来往,便是有交情,她也不可能拎不清,在出行名单一事上指手画脚。
宣凛宠她便是知道她对朝政没有丝毫威胁,不会因为私心在朝廷政事上为自己和家族谋利。若是她去进言,保不齐宣凛就会觉得她心大了,不安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自然不能答应,只能装傻了。
“若是出行,随行之人皆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不论去或不去,本宫都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
苏婕妤何尝听不出妧卿是在敷衍她,心下微微有些不快:“宸贵嫔这便是妄自菲薄了,皇上这般宠爱你,哪有不带你去的道理。”
“那就借苏婕妤吉言了。”
见妧卿怎么都不接自己的话,苏婕妤便失了些耐心,面上也不如刚才那般和善了。
这时淑妃走过来道:“两位妹妹在说什么呢?”
苏婕妤立马扬起笑,在妧卿开口前说道:“嫔妾在和宸贵嫔说,往年这赏花宴上,姐妹们都要献艺一番,不知宸贵嫔擅长什么?”
这是见不能拉拢自己,就要让她难堪了?
妧卿眉眼间冷了些,没搭理她的话。
“哦?”淑妃笑道,“往年确实有这惯例,姐妹们难得聚在一起,弹个曲儿画幅画儿,一同乐一下也好。”
淑妃都这样说了,在场的其他嫔妃自然没有不附和的道理。
苏婕妤有些得意地瞥了妧卿一眼,然后道:“既然如此,便让嫔妾先献丑吧。”
她叫宫人拿了笔墨,洋洋洒洒地画了一幅迎春花,栩栩如生。
有了苏婕妤开头,其余嫔妃要么弹奏曲子,要么写诗作画,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妧卿不像她们,出身世家,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她只上过一年的私塾,略识得几个字。
至于才艺,她只会用笛子吹几曲民间小调,放在这倒是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她干脆另辟蹊径,在旁人表演的时候,折了几支花枝,手上灵活地编织着。
二公主和三公主在花丛里玩耍,三公主瞥见妧卿手里的小兔子,眼睛都直了。
她迈着小短腿跑到妧卿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放在桌上的,用花枝编成的小动物们。
“三公主喜欢这个?”
妧卿拿了个小兔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三公主蹬了两下小胖腿就想去够:“宸娘娘,玉淑喜欢这个...”
贤妃见状笑道:“宸妹妹当真是手巧,玉淑正是爱玩的时候,宸妹妹可否给她几个?”
“贤妃姐姐说笑了,这些小玩意儿本就是小孩子玩的。”
“既是小孩子玩的,你还编得这么起劲。”
不远处突然响起男子爽朗的笑声,众人没想到宣凛会过来,急忙起身行礼。
宣凛今日一身玄色常服,玉冠束发,高大挺拔,风姿俊朗。
他走到妧卿身前扶起她,道:“都起来吧。”
贤妃抱着三公主笑道:“皇上来得正好,玉淑喜欢宸妹妹手上的小兔子,臣妾正想让宸妹妹割爱呢。”
妧卿不好意思道:“贤妃姐姐又打趣臣妾,这些本就是做来给小孩子玩的。”
“是吗?”宣凛笑看着她。
“当然了。”
妧卿娇嗔了他一眼,连忙把桌上编的小兔子小蝴蝶都拿给了二公主和三公主。
三公主爱不释手拿着小兔子,举起来给宣凛看:“父皇您瞧。”
宣凛将她抱起来:“还不快谢谢宸娘娘。”
“多谢宸娘娘。”三公主声音中满是喜悦。
苏婕妤面色难看,暗骂了句:“投机取巧。”
没才艺怕丢脸,竟然想到吸引小孩子这些把戏,真是无赖。
淑妃看着眼前这父慈女孝的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微微侧过头,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假山旁,那一闪而过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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