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声不好听。
宣凛陡然朗声道:“传朕口谕,晋宸婕妤为贵嫔。”
“贵嫔林氏,行为跋扈,欺辱嫔妃,贬为婕妤。”
他对上林婕妤不可置信的目光,嘴角噙着淡漠的笑意:“如此,就不叫以下犯上了。”
林婕妤瘫软在地。
宣凛回过身,看见妧卿呆呆地站在原地,颇有些忍俊不禁。
他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怎么?傻了?”
妧卿愣愣地抬头看他,有些犹豫地道:“皇上...嫔妾入宫时日尚浅,如何能担得起一宫主位...”
“朕说你担得起你便担得起。”
他轻抚着女子柔顺的青丝,见她这般惶恐不安的样子,更是心疼。
他喜欢妧卿,不愿她居于人下受委屈,所以晋封她。
仅此而已。
他若喜爱一个人,不论她什么出身,不论她有无资历,不需要任何借口,他想晋便晋了。
哪怕她什么都没有,只要他愿意,便可以给她一切。
“好了,不准多想。”宣凛轻搂着她的纤腰,“还想放风筝吗?朕陪你。”
妧卿为难地看了眼林婕妤,似乎很是担忧。
落在宣凛眼中,只觉得她自己受了委屈还要为别人着想,当真是心善。
妧卿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嫔妾想回去了。”
“好,朕送你回去。”
到了昭鸾殿,妧卿本以为宣凛会进来,却不想男人只送她到了殿门处就离开了。
妧卿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到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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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去请安的时候,妧卿刚进殿就感到了气氛有些沉寂。
她毫无察觉一般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位置又向前了一步,坐到了淑妃的下首。
如今宫中仅有淑妃贤妃和姜充仪在她之上,短短几月便成了正三品贵嫔,这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妧卿今日一袭寒烟紫蝴蝶穿花宫装,玲珑垂珠玉簪斜斜别在发髻上,明眸流转,面若芙蓉。
看着她这般好气色,下方不知多少人把丝帕都绞烂了。
本以为这些日子皇上不去昭鸾殿,宸贵嫔是失宠了。
谁知道几次和林婕妤发生冲突,皇上都向着她,如今竟然还给她晋封了。
她才侍奉皇上几天啊?
当真是偏心。
旁人心里想什么妧卿一概不知,她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品着茶,却不料有人非要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
“贵嫔娘娘今日倒是来得比往常早了些。”说话的是敬嫔,也是个嘴碎的。
妧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婕妤坐在妧卿对面的斜下方,闻言冷哼一声:“宸贵嫔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醒得早。”
妧卿施施然喝了口茶,这才道:“这还得多谢林姐姐呢。”
她把这声“姐姐”咬得极重,一听就知道是在阴阳怪气。
林婕妤脸色有些挂不住,她比妧卿大了好几岁,偏偏自己如今竟然居于她之下,按照规矩还得叫她一声姐姐呢。
她可叫不出口。
“林姐姐一番苦心,这才让本宫能得以晋封。”妧卿手指缭着胸前垂落的几缕青丝,语气中是淡淡的嘲讽。
林婕妤被她气得不行,恨得咬牙切齿:“你少得意...”
妧卿笑得漫不经心:“姐姐这话说得,现在不得意,难不成等像姐姐这样的时候再得意?”
林婕妤差点呼吸不过来,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
这时皇后走了出来,面含薄笑:“说什么呢?本宫在里边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
“臣妾在说,皇后娘娘昨儿赏赐了好些东西,臣妾都挑花了眼。”妧卿笑吟吟地说着。
皇后轻笑道:“你晋封得仓促,若是宫里还缺什么,就让人来和本宫说。”
“娘娘想得比臣妾自己都周到,今儿一早就让殿中省就得了娘娘的吩咐送了新的宫人来,哪还缺得了什么?”
对于皇后这种一直对自己散发善意的人,妧卿吹捧起来也是丝毫不害臊。
“宸贵嫔在皇后娘娘面前就是不同。”敬嫔见她口舌这么厉害,忍不住呛声,“刚听了宸贵嫔和林婕妤说话,这会儿听着宸贵嫔的话怎么这般别扭呢?”
内涵她只知道拍皇后马屁,在别人面前就是其他嘴脸。
“敬嫔别是耳朵有问题吧?”
“你说什么?”敬嫔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妧卿说的话。
妧卿弯了弯嘴角:“本宫说,敬嫔该去太医院看看耳朵了。”
“不然怎么好好的话,偏偏落在你耳中就别扭起来了?”
妧卿施施然地笑道:“怕是自己心术不正,总爱揣测别人的话。”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淑妃赶紧道:“好了好了,今日是宸贵嫔晋封的好日子,不说这些。”
从凤仪宫出来,妧卿回到昭鸾殿就看到院子又被摆得满满当当的。
“娘娘,这是皇上刚才让人送来的。”小融子看见她回来,连忙解释道。
妧卿看了半晌,才回了殿中。
傍晚,御前传来消息,今夜圣上又是独寝。
菱花镜前,妧卿绾了个简单的发髻,绿萝疑惑道:“娘娘这是?”
妧卿笑而不语,叫她去把压在箱底的衣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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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
宣凛梳洗完准备就寝,宫人轻手轻脚地进殿伺候他更衣。
男人坐在榻上,伸手捏了捏眉心。
突然间一缕熟悉的兰花香味萦绕在鼻尖,一双柔软的小手就在此时搭在了他肩上。
宣凛猛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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