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卿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慢慢挪了进去。
殿内,男人站在御案前,笔走游龙,正在作画。
妧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垂着眸不敢看他。
宣凛手腕微顿,指节点了点桌面,上边放着一碟葡萄。
妧卿走上前去,瞥见男人正在画一幅百花迎春图,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似乎对他毫无影响。
妧卿用丝帕擦了擦手,这才将袖子挽起来,细白的指尖扶住了果盘。
她也不吭声,安静地站在一旁剥着葡萄,若非那细小的呼吸声,宣凛都感受不到身旁站了个人。
他余光扫过去,女子双眸微垂,削葱般白皙纤长的指尖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紫色。
男人收回目光,继续专心作画,殿中一时只有笔尖擦过宣纸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儿,妧卿指尖被汁水打湿了,她动作慢了些,正想擦下手,男人就用笔杆敲了敲她的脑袋。
“?”妧卿茫然地抬头。
宣凛剑眉微皱,指了指桌上的茶盏:“没看见空了?”
妧卿咬了咬唇,呐呐道:“奴婢知道了...”
说完她脑袋垂得更低了,拿过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
宣凛感到心口不顺,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将笔扔在了桌上,溅起的墨点弄脏了画轴。
妧卿怔然,缩了缩指尖:“皇上不画了吗?”
宣凛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她,眼中辨不清神色。
妧卿讪讪地垂眸,小声道:“那...奴婢告退了...”
没等她离开,宣凛就倏尔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带到跟前,面对着自己。
“你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男人不满。
妧卿蹙起眉尖,似乎在仔细思考。
半晌,她抬眸试探道:“奴婢还未向皇上道谢...那日若非皇上,奴婢恐怕...”
说着说着她就用力咬了咬唇瓣,将眼泪逼了回去。
宣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若是没有朕,你也可以攀上靖王。”
妧卿一愣,呆呆地看着他,在看清他眼中的嘲讽后,倏然眼眶就红了,她脱口而出:“原来皇上是这样想奴婢的?”
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瞬间神色便显得疏离:“若是奴婢想要攀上靖王,在寿康宫便有无数次机会,何必等到现在?”
看到女子微红的眼眶,宣凛冷哼了一声。
他从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有几分野心,谁都想往上爬,无可厚非。
可他介意妧卿曾经和别的男人相处过密,介意她对自己没有丝毫真心,只是想利用自己摆脱旁人。
妧卿吸了吸鼻子,啪嗒一声,眼泪就掉落在了御案上。
她慌乱地用袖子擦了擦,哽咽道:“奴婢虽身份微贱,却也知分寸,从不敢对靖王有任何逾越的想法。”
她似是鼓足了勇气,直视着男人:“更何况,自从那年皇上征战突厥凯旋,城楼上遥遥一望,奴婢心中便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她小脸涨得通红,话音刚落,眼神就肉眼可见地飘忽难堪了起来。
妧卿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番话,像是把长久的心意剖白于人前,她慌乱地就想转身离开。
宣凛起身,大步向前扣住了女子的腰肢,略微用力,就将人压在了御案上。
“什么时候?”男人俯下身看着她,刚才还冷冽的眸子柔和了些许。
他道:“什么时候看到朕的?”
妧卿眼神开始躲避着,一片粉霞慢慢爬上了她的脸颊,偏偏男人不愿放过她,粗粝的指腹揉捏着她敏感的耳垂,一定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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