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蒹葭低垂着眉眼,她修长的脖颈泛着如玉的光泽,她逐字逐句回味着沈鹤亭的话,倏地抬眼看向沈鹤亭,方才未觉突然嗅到一股浓重的胭脂味。
苏蒹葭微微一怔,他此番入宫怕是不止见了陛下。
至于还见了谁,她心里清楚。
她不自觉往一旁挪了挪,离沈鹤亭远了些。
面对她的疏远,沈鹤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他反应过来,她该是也闻到他身上那股脂粉味了。
两个人皆沉默下来。
其实苏蒹葭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沈鹤亭的爱恨情仇,与她有什么干系。
相反她有些愧疚,占了他正妻的位置。
快到侯府的时候。
沈鹤亭突然开口,“今日我在宫里还见了宁安公主,我事先也不知,她会在出宫的路上等着我。”
这是解释吗?
苏蒹葭从未想过,沈鹤亭竟然会开口跟她解释,以至于她骤然抬起眸子,用那双湿漉漉的杏眼,很是错愕的看着他。
迎上她水汪汪的眼睛,一时间沈鹤亭也有些愣神,怎么是他说错什么了吗?
“你放心,我跟公主说清楚,我已是成婚的人,且从未对她有过什么别的心思,以后我私下也不会跟她见面的。”他有些笨拙的解释着,往日哪有什么事需要他解释,他只需下命令即可。
“侯爷无需跟我解释什么。”苏蒹葭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你若是有喜欢的女子,大可迎进府里来,我绝不会拈酸吃醋,定会善待她们。”
她这样大方容人是好事,可不知为何沈鹤亭觉得这些话有些刺耳,叫他心中无端有些不快。
马车一停。
他起身下了马车,一句话也没说就去了书房。
就连青玉都看出来了,“小姐,侯爷这是生气了吗?”
苏蒹葭哪里清楚,刚才还好好的,也不怎的了,沈鹤亭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要说生气也不像。
只是看着人有点冷。
“许是侯爷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一时忙着处理公务也是有的。”她说的有些敷衍。
几个人才进了听雨轩。
“求夫人救救奴婢吧!少夫人要将奴婢卖到勾栏瓦舍去,奴婢,奴婢已经……”突然从竹林中冲出个人来,扑通一声跪在苏蒹葭面前,又是哭又是求的。
苏蒹葭撩起眼皮子一看,眼中顿时多了一抹笑意,她还准等今日回府后,便叫人去打探一下她的消息,真没想到她自己便撞进她手里来。
浅月皱着眉问道:“你是何人?”
“奴婢巧儿,是大少爷的……通房丫头!”巧儿显然被动了刑,双颊肿的跟馒头一样,满是巴掌印,说这句话的时候,略有些不好意思。
苏蒹葭叫人把她带进来。
“夫人,奴婢,奴婢已经怀了大少爷的骨血,绝不能去那种腌臜的地方,夫人若不救奴婢,奴婢唯有一死了,这可是一尸两命啊!夫人心善救救奴婢吧!”巧儿满脸泪痕,不停的给苏蒹葭磕头。
浅月给苏蒹葭倒了一杯茶,她用杯盖轻轻撇开浮沫,垂眼看着巧儿。
这也是个老熟人了,前世,她嫁进来的时候,巧儿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她本也没想着怎么她,可她却擅自做主求到了沐云舒那里,想借着肚子里的孩子,让沐云舒给她抬一抬身份。
沐云舒那可是出了名的心善,巧儿如愿成了巧姨娘。
她好生叫人养着。
没想到她怀胎三月的时候,突然腹痛不止,等府医赶来的时候,已经落了胎,老夫人大怒,最后在她喝的汤里查出破血行瘀滞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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