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洲其实早在时忆晗和傅武均开始谈判的时候就到了病房门口,因此他听到了她只要女儿的坚决,也听到了她不要他的果决。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亲耳听到,却是另一回事,心脏就像被人拿着刀子生生剜开,血淋淋地淌着血。
傅宁洲在这边几乎一夜没睡。
第二天天微亮时便起了床,回到隔壁时时忆晗也已起来,正在给瞳瞳准备早餐。
两人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
傅宁洲视线从她脸上移向她正在准备的早餐,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接过了她正在煎蛋的锅铲。
时忆晗被迫退向一边。
傅宁洲接过了做早餐的活儿,全程一句话没说。
时忆晗看着他冷淡的侧脸,嘴唇动了动,终是也什么都没说,走出了厨房,去帮也已起床的瞳瞳穿衣服,又去洗漱。
傅宁洲把早餐端上桌时,时忆晗也已忙活好,正牵着瞳瞳从屋里出来。
瞳瞳远远就闻到了荷包蛋的香味,忍不住撒开了牵着时忆晗的手,一声“好香啊”的夸赞后,人就奔到了餐桌前。
傅宁洲将她抱起放在她的专用餐椅上,又给她盛了早餐,这才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陪她一起吃早餐。
时忆晗微微抿了抿唇,终是走向餐桌,一个人吃了起来。
两人餐桌上没有任何交流,只是沉默地各吃各的。
这种感觉有点像两年多前的婚姻,但又不太一样。
那时时忆晗和傅宁洲虽然也泰半时候都是沉默地各吃各的,但没有这样的低气压。
那个时候的傅宁洲只是忙碌,借着吃早餐的时间快速浏览报纸,迅速获取当天的财经和政策资讯,但周身气场是冷静且平和的。
只是这种极端冷静平和下带着强大的生人勿近的气场,让她不敢打扰而已。
现在的傅宁洲周身笼罩着的是一种“别惹我”的冷淡低气压,同样让时忆晗有些不知所措。
她沉默吃完了早餐。
傅宁洲还要照顾一旁的瞳瞳,吃得比她慢一些。
时忆晗看他没空顾及自己,放下碗筷的时候迟疑了下,还是看向了傅宁洲,轻声打破了沉默:“我来吧。”
“不用。”
傅宁洲冷淡打断了她。
时忆晗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瞳瞳纳闷抬头看了眼时忆晗。
时忆晗安抚冲她笑笑,轻声对她说:“瞳瞳先吃饭,妈妈先回房换衣服先。”
瞳瞳懂事地点点头:“好。”
时忆晗起身回房换了衣服,看自己气色不太好,又化了个淡妆遮挡,这才从房间出来。
傅宁洲和瞳瞳都已经吃饱。
瞳瞳正和高姐在客厅玩,傅宁洲进了洗手间漱口。
时忆晗朝关着门的洗手间看了眼,而后看向瞳瞳,和她道别:“瞳瞳,妈妈先去上班了,在家好乖乖听姨姨的话,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瞳瞳乖巧点点头:“好。”
看时忆晗转身就要走,又忍不住提醒时忆晗道:“爸爸还在漱口。”
时忆晗冲她微微笑笑:“嗯。”
但人已换了鞋,走了出去。
关掉水龙头的傅宁洲也听到了房门被拉开又合上的声音,动作微微顿住。
他面无表情地朝镜子里看了眼,长吐了口气,放下漱口杯,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瞳瞳忍不住提醒他:“爸爸,妈妈去上班了。”
傅宁洲冲她露出一个笑:“爸爸知道。”
瞳瞳似懂非懂地“哦”了声,并不太理解爸爸妈妈今天为什么没有一起上班了,但也没多加追问,注意力已经被桌上的玩具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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