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亲眼看着宋予恩喝下了汤药,却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坐在桌前,拉着宋予恩继续说着话。
屋内放着冰盆子,并不算热。
没说几句,宋予恩整个人都热了,像是在满是热水的浴桶中坐着一样。
沈藏之隔着一张桌子,半眯着眼听两人说些有的没的。
林嬷嬷毕竟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他前脚刚请太后娘娘出面坐镇,后脚不能过河拆桥。
直到不经意一眼,发现宋予恩脸色不对,才赶紧接过话道:“嬷嬷今日辛苦了。”
“我还得换药,得请嬷嬷回避。”
林嬷嬷见宋予恩起了变化,目的达到,不再继续周旋。
她起身道:“郡主给奴婢安排了住处,奴婢不打扰小侯爷和小侯夫人的新婚夜了。”
“对了,小侯夫人,这方子是奴婢祖传的生子秘方,千金难求。”
“奴婢还在其中加了其他几味药,药效更是翻倍,您可一定要按照那书上说的法子纾解。”
“否则这血行上涌,轻则病上几日,重则有血崩之忧啊!”
宋予恩刚才就察觉了。
这方子区分于寻常催情药,起效极快,从喝下去到生效还没说上十句话。
要是林嬷嬷在磨蹭一会儿,她多半会失态!
说来也奇怪,太后娘娘这般尊贵的人,为何会对她用这法子?
难道是担心她为了定安侯的家产嫁过来,并非真心?
眼下,宋予恩来不及去深想太后娘娘的心思。
她脸色已从微红变成了醉酒似的酡红,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娇柔:“是。”
“劳烦嬷嬷,还请嬷嬷代我跟太后娘娘谢恩。”
“好。”林嬷嬷越看宋予恩越满意,点头道:“小侯夫人面相好,性格也好。”
“上天必不会薄待您这样的人,肯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木槿去送林嬷嬷,屋内再度只剩下宋予恩和沈藏之。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宋予恩顾不得其他,拿起茶壶直接牛饮。
沈藏之起身,取过准备好的冰壶:“这里面的水冷一些,你先忍耐一下,我立刻叫麦冬请大夫。”
“不用。”宋予恩拉住他,尽量保持着清醒:“太后娘娘既然派人来瞧着,必然也会盯着葳蕤庭。”
“我刚喝下她老人家赏的补药,紧跟着找大夫来解,也算瞒骗。”
“除了太后娘娘那边,还有不少人瞧着咱们的动静,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好叫大夫前来!”
宋予恩情急之下抓着他的腕子。
她体温很烫,瓷白肌肤上爬满令人遐想的绯红。
说话时更带着不自觉的喘息。
带着她独有的气息萦绕周围,沈藏之别开脸,尽量忽略她的妩媚:“林嬷嬷说的很清楚。”
“说是补药,实则药性霸道,若是不解开,对你身体有害。”
“无妨,我带来的嫁妆里有些药材。”宋予恩深吸一口气,压住语调末的呻吟。
“等下叫木槿去寻来,便能缓解,拖到明日我再亲自去医馆。”
她面色实在不好。
沈藏之叹了一声,挣开她的手:“你这情况,只怕等不到明日。”
“叫麦冬去请大夫来,就说是我旧疾复发,别人不会怀疑。”
他不想趁人之危,尤其是在她这般情况下。
从前他也中过类似的药,药效算不得厉害,已然难熬。
宋予恩还能撑着一丝清明已经了不起了。
多一丝触碰,就会瓦解她一份清醒。
果然,他的手刚挪开,宋予恩的闷哼已经溢出唇角。
“别~”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娇媚。
沈藏之的肌肤有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冰冷,她身子正热,灼热的手贴上去舒服极了。
要不是尚存理智,她早就整个人贴上去了!
药效越来越厉害,沈藏之的人在她面前分裂成了两个影子。
每一个影子都似乎在诱惑她!
到底行动走在了她的理智前面,宋予恩神智有些恍惚,迫不及待重新握住他的手:“别走。”
“宋予恩!”沈藏之没挣脱,脸色已然变了:“你看清楚我是谁。”
“沈藏之。”宋予恩将滚烫的整张脸贴在他掌心:“你是沈藏之,是我的新婚夫君。”
她回答的无比认真。
亮晶晶的眼底蒙着一层水雾,朦胧不清,却又娇憨可爱。
宋予恩仰着脸,似乎觉着不够,在他掌心蹭了蹭。
沈藏之隐忍着,连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
他很想推开宋予恩,可又做不到。
她身上的热意似乎也传到了他身上。
屋内明明有两个冰盆子,却依旧让他后背出了一层汗。
最终,沈藏之还是稳住了心神。
他语气轻了很多,哄着宋予恩:“麦冬和桑枝都在外头,木槿去送林嬷嬷了。”
“你的药在哪儿,我给你拿好不好?”
宋予恩晕晕乎乎,如醉了酒一样,脑子混沌的厉害。
她无意识点头,却又分辩不了他在说什么。
沈藏之等了一瞬,没等到她回应,只能自己去她带来的箱子里找。
伯爵府没给宋予恩准备嫁妆,她带来的箱子,多半都是他送去的聘礼。
剩下的,便是太后娘娘给她添的妆。
沈藏之直觉她不会动那些东西,凭感觉去翻了翻妆台上多出来的小盒子。
这一翻,果然翻到了她说的药材。
沈藏之对医术一窍不通,压根分辨不清。
他捧着药匣子回到宋予恩身边,继续哄她:“找到药了,吃了就不难受了。”
“你看看说的药是哪一种?”
又过了这一会儿,宋予恩周身不仅热,还绵软无力。
她看着沈藏之的嘴一张一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亲他。
身子越来越热,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她不仅想亲他,还想要更多,最想做的就是汲取他身上让人舒服的冷意。
但,她浑噩迷糊找不准方向,扑了个空。
眼瞧摇晃着就要摔下凳子,沈藏之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接住。
宋予恩没力气,顺势靠在他怀中,手臂如灵巧的蛇一样攀上他的脖子,紧紧搂着不松。
她眼底的水雾越来越浓,说话气吐如兰,像话本子里汲人精气的女妖精:“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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