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发现毒药
听到宋予恩的话,附香心里很复杂。
她既想要报仇,可又担心给姑娘惹麻烦:“还是……算了吧。”
“以前也不是没挨过打,过几日就好了。”
“那不一样。”宋予恩看着手中的药膏盒子,轻声道:“以前我没能力。”
“怯懦之下瞻前顾后,连累你们不好过,现在想开了,觉得定安侯的话没错。”
附香好奇抬头:“定安侯同您说什么了?”
宋予恩想到之前的场景,勾着嘴角道:“方才在院子里说的。”
“别人伤他一根毫毛,他得卸人家一条胳膊才解气。”
附香当然听到了。
她缩了缩脖子:“可那是定安侯,他有那个本钱。”
“您和侯爷情况不同,孝道像座山压下来,不可能真对老太太和二房的人动手啊!”
“亲自动手多没意思?”宋予恩眨眨眼:“昨儿打钱婆子,爽快完了自个儿手疼。”
“让他们狗咬狗,咱们看戏就好。”
附香眼前一亮:“您有办法啦?”
宋予恩卖了个关子:“明儿等着吧。”
一天一夜的时间,她已经完全适应了重生,伯爵府的每个人都不足以让她放在眼里。
如今重要的,是弄清楚前线发生的变故。
洗漱完躺下,宋予恩脑子里,还在回忆前世这个时间的各种事。
回忆越深,她越觉得之前的自己很傻。
明明沈修益做的事情并非完全高明,细想之下漏洞不少,她愣像耳聋眼瞎。
包括父亲出事,沈修益一口咬定跟沈藏之脱不开干系。
还说父亲是被沈藏之的自大连累,才会失利,以致于走了极端。
拿出几张带着沈藏之笔迹的书信,她居然就这么信了!
宋母的死亦是如此,这些年在前线日积月累的劳累,她身子早就垮了。
宋父死后还背着洗刷不掉的污点,是宋母伤心惊惧而亡的主要原因。
宋予恩不相信父母就这么离她而去,在两人下葬后准备细查,沈修益却大包大揽。
美其名曰有他在不会让她操劳,当时的沈修益,的确是她的救命稻草。
细细想来,那时候的沈修益借着为她好的名义,早就深入伯爵府……
宋予恩沉浸在回忆中辗转反侧,守夜的木槿听到动静,掌灯过来询问。
“姑娘,是不是换了地方,您睡得不安稳?”
这是时隔五年,回到南苑睡得第一个晚上。
宋予恩摇头,准备让木槿下去休息。
刚掀开帷帐,一股淡的几乎是错觉的香味钻进鼻孔。
宋予恩一愣,担心弄错了,赶紧放下帷帐重复了几遍动作。
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还在!
木槿瞧着奇怪:“姑娘,您到底怎么了?”
“帷帐你们换过吗?”宋予恩确定问题所在,眼神骤冷。
木槿将床榻边上的灯烛点燃,回话道:“暂时没有,院子搬的仓促,毫无准备。”
“竹楼很多东西都用不成了,采买的银子还得去二太太那边要。”
“这顶帷帐还是从前夫人嫁妆里的,我们想着将就一晚,明儿再想办法换下来清洗……”
宋予恩当然知道这顶帷帐是母亲的嫁妆。
外祖成氏乃是医药大家,祖上出过好几个御医,在她祖父手中,更是把药材生意做到了极致。
当初宋老太嫌弃成桂枝,却又捏着鼻子让她进门,正因为成桂枝母族经商却又富裕。
宋老太打着从成桂枝娘家弄银子,谁成想成桂枝成婚不久,直接跟母族断了来往。
饶是如此,婚前准备的嫁妆,依旧不是伯爵府能比的。
这顶帷帐的手艺更是精巧,金丝细绣着成桂枝喜欢的百合,清雅中带着华贵。
就如曾绮梦厌恶成桂枝用过的所有东西一样,宋予恩也不想捡曾绮梦用过的狗剩子。
要不是知道来历,她睡前就指出来了。
眼下么……
木槿打量着她的神色,疑惑道:“是有不对吗?”
“有。”宋予恩示意木槿拿着灯烛走进些。
她撑着手,仔细检查帷帐边缘,终于发现了一处不对。
“瞧,这里的线,明显比别处的颜色深。”
地方靠着帷帐里层,又是深褐色的丝线,要不是宋予恩鼻子灵,压根不会发现问题!
木槿凑近了对比:“果真如此,难道二太太私下用过,担心被您发现又叫人补上了?”
“是,也不是。”宋予恩嗅了嗅,确定后道:“这些线浸过药水。”
“啊?”木槿紧张的手一抖,凑得更近了:“是毒药吗?”
宋予恩点头:“不是见血封喉的毒,在这种毒药下睡上几晚,再经过某些刺激,人会失常发疯。”
“关键是查不出原因,毒药最多三个晚上就消失了,查无可查。”
“什么!”木槿大惊,脱口骂道:“能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对付您,定是二太太。”
“咱们忽然间搬院子,居然还能在仓促中临时准备这一出,真是为难她了。”
木槿激动不已,越骂越带劲:“她就是一条蛰伏在阴沟里的剧毒蛇,随时随地都想给您一口!”
前世就知道曾绮梦口蜜腹剑,手段颇多,宋予恩并不奇怪。
她脑中忽然闪过某些记忆。
前世没反抗,自然没搬院子这一出,不晓得帷帐有问题。
但,宋予恩清晰记得这顶帷帐在她嫁妆中,一并抬进临安侯府。
成桂枝下葬后,宋如玉前去宽慰,还曾贴心的提醒她,可以以物缓解对成桂枝的思念。
好在那时候她伤心过度,觉得成桂枝留给她的东西不多,压箱底珍藏没拿出来。
想着想着,宋予恩脑中划过一个念头——曾绮梦母女是不是早知道些什么?
毕竟,短短一个月内相继失父丧母,很容易悲伤激动,因为情绪大起大落而诱发毒性。
就算她疯了,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而今生也是这个时间点,不久后传来噩耗,恰好她搬院子,恰好这顶帷帐派上用场!
宋予恩此前的猜想照进现实,饶是早有预料,仍然惊出一身冷汗。
“这顶帷帐并非临时起意,她早就准备好了!”
木槿骂人的话卡在嘴里,转头看她:“啊?二太太早就猜到我们要搬回南苑?”
“她没那个本事猜到。”宋予恩镇定下来,讽刺越甚:“她只是随时随地要害我。”
“这份大礼,我得还给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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