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挖肉剖骨,朕也要连血带筋,把它彻底消灭。”
……
风和日丽,已是初夏之时。
五月的天是一年之中最舒适的时候,不冷不热,万物竞艳,四处都是勃勃生机。
济宁码头,周元站在甲板上,看着微山湖波光粼粼,风光正好,心情也不禁开阔了许多。
李玉婠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正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
这几日她的心情很不错,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即使是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相当困难的处境,也总是一笑置之。
于此相反的是缩在船舱里,不知道发什么呆的官采曦。
自从那日在兖州买盐、卖盐之后,官采曦的心情就一直不怎么样。
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之中回闪,她白天没精神,晚上睡不着,还染上了风寒,即使庄玄素给她灌注内力,她也不见好转。
她的情绪起伏很大,又受到惊吓,整个人都处于萎靡的状态。
而庄玄素…她依旧是那么干练,那么冷静,只是不见笑容,像是藏着很多心事。
周元所表露出的一些底牌,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逐渐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公爵,似乎早已不是那个临安府的书生百户。
时间总是会改变很多东西。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见了,庄玄素很心痛,也很沮丧,她预感到了什么,却又无从开口说起。
而周元,也终于等来了这一次江南之行最重要的人之一。
“大人,到了。”
关陆低声说了一句,便对着岸上挥了挥手。
大船靠岸,一个老人大步上了船,走到了周元的后背,弯下了腰。
周元没有打招呼,而是径直朝船舱走去。
老人跟在身后,直到进了船舱,才跪了下去,低声道:“漕帮苗利安,参见卫国公。”
周元坐了下来,瞥了他一眼,才道:“坐着说话吧。”
“多谢国公爷。”
苗利安小心翼翼坐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国公,又不禁低下了头。
对方的年龄并不大,但气场很足,给人的压力真是不可小觑。
周元道:“关陆说你有三个要求,说说看吧。”
苗利安道:“国公爷,请恕小的大胆…”
周元皱了皱眉,道:“直接说事,别说其他的。”
“是。”
天气并不热,但苗利安莫名地有了汗水,沙哑着声音道:“第一件事,请国公爷无论如何,保住苗家一脉的性命,不作任何清算。”
他等了几个呼吸,不见少年回应,于是继续道:“第二件事…事成之后,苗家想掌控运河。”
周元道:“除了朝廷,没人可以掌握运河。”
苗利安连忙道:“小人的意思是,苗家要做漕帮的龙头。”
周元道:“此事之后,就没有漕帮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淡淡道:“但漕运需要百姓的参与,需要无数的人去维持秩序,到时候可能会成立专门的部门,参与对漕运及运河的管制,包括且不限于河道运输、河道清淤、码头秩序与劳工管制。”
“这方面可以优先考虑苗家,前提是你们苗家足够值得我优先考虑。”
苗利安赶紧点头,呼吸都有点滞涩,心情更加紧张。
他吞了吞口水,咬牙道:“第三件事,请卫国公帮苗家报仇!”
周元看向他,眯眼道:“你有仇家?”
苗利安苦笑道:“有,但惹不起。”
周元道:“说说详情。”
苗利安眼中透着恨意,大着胆子说道:“三年前,我的大女儿和小女儿被人奸污了,那人来头太大,又给了我很多利益,所以我两个女儿被他收到府上做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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