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点头道:“她是有远见的人,当然会思考到这些,但她确实没什么牌打,所以只能用高超的计谋去引导对方上钩。”
“刚到神京的我,与她不谋而合,也思索到了这一点,于是开始对景王设计。”
“从难民到五军营,从五城兵马司到千里勤王,最终她铲除了景王。”
李玉婠道:“还剩下福王。”
“是,还剩下福王。”
周元道:“但中原率先撑不住了,必须要先解决中原问题,这是个难题,但好在有我,我们收复了中原。”
李玉婠道:“在那时候,她便开始设局福王了。”
周元点头道:“对,粤海之战,她不是看不清楚,她是看得太清楚了,所以给福王留了个坑。”
“在这个坑还未爆发的时候,她设计了刺君案,提前抽身去四川养病了。”
“而作为摄政王的福王,就要为粤海之战大败而买单。”
李玉婠道:“失败的帐,记在了福王的头上,本支持福王的宗室和勋贵,态度恐怕会发生变化。”
周元道:“首先是中立的文官集团,包括内阁,都会有态度上的变化。”
“与此同时,努尔哈赤病倒了,建州大金女真内部矛盾凸显,必须转移矛盾了。”
“所以他们准备对大晋动手,只是大晋毕竟是庞然大物,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
李玉婠苦涩道:“所以,他们先对我高丽动手了,赚得盆满钵满,再和大晋拼命。”
周元点头道:“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蓟州、津门是守不住的,神京也要受到巨大威胁。”
李玉婠道:“这个锅依旧是福王背了。”
周元道:“闽粤海战失败,大晋失去了制海权,岛寇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东南沿海出事,北边出事,大晋自顾不暇,西南土司的野心自然要付诸实践了。”
“同时,北面的蒙古也肯定要南下分一杯羹了。”
李玉婠骇然道:“如果这些锅都让福王背了,那福王岂不是众叛亲离!”
周元笑道:“宗室和勋贵再偏袒福王,也怕迁都亡国啊!世家更不提了,他们的利益根基就在朝廷。”
“而这时候…他们就会想起,女皇陛下不是退位了,也不是死了,而是再养伤。”
“在养伤之前,这位女皇平乱了两江,还收复了中原。”
李玉婠深深吸了口气,道:“于是,宗室、世家和勋贵,都要敲锣打鼓请女皇回京了。”
“官妙善彻底掌握了权柄,再无皇位危机了。”
周元点了点头,道:“这就是大晋的局势,天下的局势,也是女皇陛下的算盘。”
“当然了,为了防止我帮福王打仗,她还让我吃了点苦头,把我赶到了南方来。”
李玉婠道:“所以你的通缉犯名头,其实是假的,你和女皇的关系依旧亲密,依旧是宠臣。”
周元道:“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她回京之后第一件事,就应该会重新启用我,让我为她打仗。”
“毕竟皇位虽然稳了,但江山却更动摇了。”
李玉婠道:“所以你在香州做的这一切,其实她也是知道的,以后甚至会赏,毕竟你是她的人。”
周元点了点头,道:“她当然知道,全天下都有内廷司的眼线,这里也有。”
“我守住了香州,她在四川得到这个消息恐怕也会很激动。”
“她一直关注着我,我也一直在做正事,哪怕这样的正事从侧面上也帮到了福王缓解南方局势。”
李玉婠低声道:“这也是福王不再继续追杀你的原因了吧。”
周元道:“但是…北方又靠谁呢?福王的命运早已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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