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请我们去吃一顿烧烤!”裴瑾还真是饿了。
但他暂时不想回去。
他想着等妈妈睡了他再回。
陆景和听了,侧身问沈京墨的意见,“你想上去休息?还是我们去吃夜宵?你肚子还疼吗?”
他看到裴度给沈京墨买的暖宫带和红糖水了。
沈京墨心里也觉得亏欠了鹿溪。
鹿溪是个手机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的主,今天已经让她跟手机分开一整天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
“正好我饿了。”
“那我先上去拿手机。”
鹿溪瞬间开心了。
沈京墨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帮我把这个带上去。”
“你不用?”陆景和还摸了摸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从小到大都这样啊,难道你忘了?”小时候居无定所,吃不饱穿不暖的,身体本就虚的很。
陆景和心里很愧疚,手握的更紧了:
“不是忘了,是我以为这七年他把你养的很好。”
其实是真的养的很好。
只可惜她的身子虚不受补,亏损了近二十年,想要调养好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更何况这些年她一直在暗中忙着发展事业,劳心劳力也劳神。
“那等你忙完这次的赛车比赛,我们出国去吧,去贝加尔湖,去瓦特纳冰川,去亚伯拉罕湖,去瑞士,去西伯利亚,尤其是北冰洋上结的霜花,一定很美。”
换做以前,沈京墨一定要替裴度好好澄清一番,哪怕陆景和其实并不想听到她为别的男人辩解。
但现在她只想忙完所有的事情,再找一个美丽的地方,和陆景和度过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陆景和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仿佛那个习惯苦中作乐的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又回来了。
他郑重点头:
“我一定会带你去的。”
“带上我带上我。”
裴瑾在一旁急的就差跳脚。
陆景和一皱眉:
“虽然你喊我一声姐夫,但当电灯泡这种事就没必要了,你就留在国内好好上你的学,等大学毕业后,赚很多很多的钱,再找个心爱的姑娘陪着你一起周游世界。”
“我不用赚钱,我爸给我的钱已经够我这辈子挥金如土了,他说这辈子别的可能给不了我,但在物质上不会让我输给任何人。”
裴瑾眼神黯淡,眸子里透着失望。
这话说给别人听,别人肯定会锤他两拳,骂他凡尔赛。
但陆景和比谁都懂他的心情,“人生在世,咱不能既要又要,既然他们给不了我们要的爱,那给我们很多很多的钱就已经很好了,要知道在这困苦交织的人间,多的是人既得不到爱,又没有钱。”
裴瑾苦笑:
“姐夫,你真会安慰人。”
所以说,有钱人也是有烦恼的。
吃夜宵自然是要喝酒撸串的,裴瑾找的地方,不是很远,但人真的很多,老板看到他来,很诧异:
“哟,交女朋友了?”
他跟鹿溪走的前头。
听老板这么一说,裴瑾立刻搂住鹿溪的肩膀,问老板,“哥,你觉得我女朋友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漂亮,冲你小子终于有人陪的份上,今天你所有的消费哥给你打八折。”
“谢谢哥。”
裴瑾走到最角落的那个棚子里坐下,除非在人满为患的时候,这个座位才会给别人,通常情况下都是留给裴瑾的。
因为他总是一个人来,点一堆的东西会全都吃完再离开。
年轻人,胃口好,消化快。
今天也不例外,在他平时点的基础上翻了四倍,鹿溪看到都急了,“大少爷啊,虽说打八折很优惠但也不能这么造啊,咱们四个人加起来也就四个胃,点这么多哪吃得完。”
“放心吧女朋友,我吃得完。”
裴瑾打趣。
鹿溪上手揪住他耳朵:
“不许瞎说,姐姐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说喜欢的时候,脑海里竟然冒出了顾南星那张帅气的脸。
她赶紧掐了自己一把。
不对啊。
她喜欢的是小舅。
怎么会想到顾南星了。
鹿溪莫名的脸一红,沈京墨以为她心里想的还是江为止,一想到小舅还在北城暗自消沉,她才想起要把鹿溪送过去。
于是跟鹿溪商量能不能请她帮忙去北城照顾小舅两天,鹿溪很爽快的答应了。
裴瑾哭嚎着:
“我才找的女朋友就要去陪别的男人了,那明天谁来诊所陪我输液?”
“我不陪,我明天要上班。”沈京墨摇头,主要是她真的不想再惹恼裴度了,否则后果真的很严重。
陆景和也拒绝:
“比赛在即,我要练车。”
“唉。”
裴瑾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本来以为我终于有朋友了,那今年给妈妈选生日礼物时就有人帮忙参谋,以前我送的礼物妈妈看都不看一眼的。”
说起他妈妈,沈京墨仍觉得心口刺痛。
她一心期盼见到的妈妈,结果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这一切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
所以她索然无味的磕着桌上摆的瓜子,只有鹿溪很认真的在问,“我可以买明天下午的票去北城,这样的话上午就有时间陪你去给你妈妈挑选生日礼物了,对了,你妈妈喜欢什么?”
“她喜欢”
裴瑾竟然难住了:
“她喜欢发呆。”
“发呆?这算什么喜好?”鹿溪皱眉,“你再好好想想,你妈妈喜欢漂亮的裙子吗?”
“我妈妈站不起来。”
“哦哦哦,对不起啊,我忘了,你妈妈是一直都坐在轮椅里,还是?”鹿溪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毕竟是人家家里的伤心事。
但裴瑾丝毫不介意,他认真的思索着,“好像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坐在轮椅里,她不喜欢出门,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喧闹,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哦,我想起来她的喜好了,她总是对着卧室里的一幅画愣神。”
“画?”鹿溪挠头,“什么画?”
裴瑾摇头:
“我看不懂那幅画,很抽象,难以形容,线条凌乱,毫无美感,我甚至觉得那幅画很幼稚,像个小学生画的。”
听到裴瑾的描述,沈京墨和陆景和异口同声的问:
“你妈妈哪天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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