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句话是完整的。
[起源赐吾等伟力,亦将吾等葬于永夜。]
[灰雾下的囚徒,也配触碰真实?]
当林善在心中重复这两句话的时候,
周遭景物突然出现浓郁的色彩。
林善再次回到急诊楼。
“我知道的,只有这几段话,冥冥之中出现在脑子里的,还有一种奇异的指引,让我们遵从深空的意志。”
男子看向林善说。
林善愣了愣。
他依旧沉浸在刚刚的感觉中。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是怎么进去的?
又是怎么出来的?
林善冲男子摆了摆手,“既然没事了,你带她走吧。”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林善便走出急诊楼。
男子连忙从后面追上林善,嘴里说着感谢的话,“医生,感谢您从死神手中夺回我妻子和孩子的生命。”
“我住在幸福小区7栋,东州名换做阿克曼,“
他郑重地将印着联系方式的卡片递给林善,“只要您开口,我随时都在。”
林善接过卡片看了一眼。
[异族幸福集团总经理。]
微微点头,林善随手将卡片装进手环里。
“去照顾你的妻子吧,她还很虚弱,可以吃一些普通的补品,切记不要给她吃蕴含灵气的补品,若回路被破坏,我也救不了她们。”
“好,我一定照做。”
“普通的钱财想必您也不缺,待孩子平安出生时,我们一家必会带上厚礼感谢。”
阿克曼信誓旦旦的保证。
林善摆了摆手,快步走回到卧室。
站在落地窗沉思了一会,
随后再次低声念诵。
“灰雾之上,是一切的主宰者。”
“灰雾之下,是众生的囚笼。”
“灰雾是一切超凡的起源。”
“亦是一切超凡的坟墓。”
下一秒。
天地倒转的感觉再次传来。
一片混沌翻涌的灰雾出现在眼前。
林善再次回到那处奇异的灰雾空间。
手背上的数字纹路散发出一抹银芒,瞳孔中,倒影出一枚金色的齿轮。
林善看向视线前方那十二座青铜椅。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震撼。
这一次,林善大胆了许多。
快步走到之前撞到的那根金属柱前,刚刚看到的那些文字还在。
他继续往深处走。
林善总感觉,这处空间还存在着别的东西。
走着走着,林善好像又撞到了什么东西。
额头触到某种粘稠的阻滞感。
紧接着,视线前方有细密的涟漪自接触点向四周扩散,原本笼罩视野的灰雾骤然褪去。
林善后退半步。
瞪大眼睛。
他好像,又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屏障彼端的光景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二十四道身影悬浮于环形虚空中,祂们坐在由凝固的星光浇筑而成的王座上。
“极红的血月即将浸透叹息之墙。”北边座椅上传来管风琴般的空间震颤,说话者面容隐没在万千星子编织的面纱之后,每当祂屈指敲击扶手,便有细碎的辉光如流沙从指缝倾泻,“守门人坚持不了多久。”
说话者的对角方位腾起苍青色雾霭,雾中浮现的女子轮廓脖颈缠绕着活体符文,那些蠕动的符号随着话语闪烁,“重名的苍白血脉也在彼岸增殖,混沌海东侧有三条命运支流开始逆流。”
她耳垂悬挂的吊坠里像是封印着无数世界,有寂灭与新生在玻璃球内永恒循环。
腐烂气息突然浓烈,东南方座椅盘踞的阴影伸出利爪——那是由无数重叠的黄昏暮色凝聚的肢体,“人族截获了深渊呓语。”
爪尖滴落的墨迹侵蚀着虚空,绽开出昙花一现的畸变世界,“那段呓语,是深蓝洒下的饵料,祂想从人族那拿到钥匙,或是...拼图。”
“不能让‘深蓝’脱身,没人能制衡祂。”
“‘观测者’在第七重历史发现了一些奇特的茧房,那些蛹里...正在孵化我们的倒影。
“第七历史...是起源大陆吗?”
“噤声。”
忽然。
东面的青铜座椅上,一道模糊的身影轻轻抬手,祂抬手时袖口垂落的不是布料,而是一层层像是星环的光带。
空间随着这个动作产生剧烈的维度褶皱,二十四道身影的辉光如同被黑洞卷了进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林善视线前面变得模糊,最终成为一堵金属墙面。
他已经走到了这个空间的尽头。
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林善心中泛起不少猜测。
刚刚那些人好像提到了起源大陆。
他们称呼起源大陆为第七历史。
还有人族。
是他知道的那个人族吗?
深蓝想要从人族那里拿到钥匙,所以...深蓝,是人类造物主?
对话里还提到了重明的‘苍白血脉’。
重明被称作‘白之起源’,按这话里的意思,祂也可以被称为苍白。
那么,极红和深蓝,就是和重明同等存在的最古之神。
他们的原话是,“不能让‘深蓝’脱身,没人能制衡祂。”
从这句话中能分析出,这些人没有达到深蓝、苍白的层次,但也应该不会差太远。
祂们或许,全都是最古之神,是虚空的幕后主导者。
林善又在灰雾大殿里转悠了一会,除了十二把交椅和六具尸体外,这里就不再有其它特殊的东西。
尸体上有很重的腐蚀力量,林善无法接近。
那些椅子林善倒是检查过,除了体积大一点,花纹独特一些,并没有异常。
但所有的椅子后方,都有一个金色齿轮的标志,像是一个势力的旗帜或印记。
林善盯着手腕上的银色编号——■■-9927。
低声念道:
[起源赐吾等伟力,亦将吾等葬于永夜。]
[雾下的囚徒,也配触碰真实?]
话落,他再次的返回卧室。
林善之前就猜到,这句话就是从灰雾大殿出来的钥匙。
躺在床上,林善心中五味杂陈。
他发现了一些秘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起源大陆即将发生的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许多。
他该怎么做?
林善再度感到迷茫。
很快又恢复清明。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以不用在乎这些。
那些缠绕世人的血缘锁链、文明重担、爱恨锚点,都已经和他无关。
他伸手看向自己的手掌。
根系悬于虚无之人,本就不该在现世土壤播种执念。
“这,好像也不是我想要的......”
“初衷...是什么来着?”
“怎么,越活...就越接近从前?”
林善用力拍了拍脑袋。
表情有些痛苦。
那些他觉得无关的东西,正是他重生之初,想要追求的。
为什么...
会理所应当的觉得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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