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夜,雨落不停,有雷声。
暗探一身黑衣,斗笠边沿,雨水如帘幕落下,他疾步走至房前,“主子,急报。”
屋内传来一声:“进。”
李域才刚换完药,未着衣裳的上半身斜绑着纱带,微黄的灯光映得肌理分明,即便伤重已有十数日未提剑,也没抹去常年锻炼的痕迹。
“属下三日前在长安城发现玉枝踪迹,一路跟踪,入蜀州地界,被她发现跟丢。”暗探禀道。
李域眸中燃起希冀,他早知世家谋划宫宴刺杀,也早知酒中有毒,他以命搏的,不单单是为摧倒卢王崔三家,更是搏她的心,他受重伤,她会不会挂念。
宫宴刺杀消息放出后,他命暗探留意城中可疑人,果然,她派人来打听!李域不禁欣喜,原来是去了蜀州,转念又想起许长庚在蜀州,她为何偏偏选蜀州!
“调集暗探去蜀州,掘地三尺也要把王妃给本王找回来!”李域怒道,伤口撕裂疼痛,他不为所动,掌心握的镂空葡萄花鸟纹铜制香囊球几乎嵌进肉里。
兰陵。
沈皓月收到萧氏的信,萧氏告知沈皓月,暂未同李君歌说她出逃的事,李域对外宣称她身子不好,已送去安阳的老王府休养。
以为李域会给自己安个惨死的结局,以他的权势向沈家交代并不难,可他为何?
沈皓月写下一封信交给管事,劳烦他派人传送给萧氏。沈皓月向萧氏报平安,既李域并未想放过她,只得萧氏暂且不要来兰陵见面,以免李域的暗探查出。
写完信,沈皓月将管事送至门口,刚巧隔壁的吴大娘来送新鲜的羊肉。
“大娘等着,我去给您取银子。”沈皓月道。
吴大娘拉住沈皓月,“不用了,不用了,自家羊宰的,多谢三娘教我家英儿识字。”
“这可不成,大娘时常送羊肉来,便是学堂也不收这么多学费的。”沈皓月回身去院子里。
吴大娘跟着进院子,“英儿是女娃,学堂不收呢,她爹娘也不想她读书,不过老婆子以为,便是女娃也该读书识字才好。”
沈皓月窗边桌上匣子里取了碎银子,“大娘才是对的,是为英儿计长远。”
“三娘一瞧就是见过世面的,英儿有福了,有三娘教她。”吴大娘提着将篮子放到屋里,“这几日怎没见三娘身边那位时候的姑娘?”
“她出远门办事去了。”沈皓月道。
吴大娘哦哟一声,“三娘是有身子的人,怎可少了人在边上照顾,不若老婆子给三娘找个有经验的寡妇介绍给三娘?前些年闹过一场瘟疫,乡下村子里不少妇人成了寡妇,我们这里女子刚烈,只要有了一儿半女不兴改嫁的,好些寡妇像男人一样撑起家的。”
“谢过大娘,暂且不用,玉枝大抵过两日就回来了。”沈皓月送走吴大娘,回屋里给自己熬安胎药。
沈皓月半月前整日困顿,便是吴大娘瞧出她异样,叫她请个大夫来看,诊出已有身孕。突如其来的小孩吓得沈皓月好几日都没缓过神来。
历经病痛和长途跋涉,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小东西还能安然,她以为便是天意吧,虽然这个意外消息,打乱她所有想进行的计划,不过她可以慢慢来,同时等着欢喜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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