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不是纠正闺女用词的时候,皇帝笑眯眯的道:“看来,朕的那个县主府是送不出去了——”
故意逗四公主。
四公主气鼓鼓的坐在了皇帝身边,没说话,还生闷气呢。
肖贵妃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你们父女打什么哑谜?”
四公主将手里的信纸递给了肖贵妃。
肖贵妃看完,也忍不住笑:“人家新婚小夫妻,听往日里乐安说话也知道,夫妻感情好着呢,这一去南越也不知道多久,自然是不想分开啊!这是人之常情,你还小不懂,等你将来有了驸马就懂了。”
四公主撇撇嘴,还是有些不开心:“我不小了,我什么都懂!”
肖贵妃将信看完后,顺手放在几案上,招呼:“行了,吃饭吧!”
四公主答应了一声,嘟着嘴去收那几张信纸,小心翼翼的叠好,又塞回了信封里。
才递给身边的贴身宫女:“收在我那梳妆台下头的那个螺钿匣子里头。”
肖贵妃看着自家闺女这样,忍不住也想逗一逗:“都生乐安县主的气了,怎么还把她的信拿匣子收好?”
四公主哼哼了一声:“我起乐安县主的夫君,又不是气乐安?更何况乐安说了会想我的,还会给我寄东西,肯定还会给我写信,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封专门只写给我一个人,许下约定的信,当然要好好收起来。”
肖贵妃整个人都温柔下来,摸了摸四公主的头发:“对!我们长乐是个心软又炽诚的好孩子。”
皇帝的眼神也温和了几分,“我们长乐确实是个好孩子。”
四公主眼珠子一转,抓着皇帝的袖子摇啊摇:“既然父皇夸奖了长乐,那也要奖赏一下长乐才行。”
皇帝十分大方:“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四公主一笑:“那父皇就将那县主府留着,等乐安回来了,再赏给乐安好不好?”
皇帝笑容一顿:“你确定?”
四公主坚定的点头:“我确定!”
皇帝沉吟着没说话,肖贵妃刚要打圆场。
皇帝却笑了:“行,朕金口玉言,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不会反悔,那就这么定了,以后长乐后悔了可别哭鼻子。”
四公主翻了个白眼:“儿臣才不会后悔呢。”
皇帝示意四公主跟着自己一边往桌子边走,一边道:“那以后你要是知道,乐安县主其实和其他外头的女眷一样,也只是在讨好你,奉承你,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你不会后悔?”
四公主说到这个,挺起了胸膛:“儿臣乃是公主,父皇和母妃的女儿,天生就高高在上,别说宫外了,就是宫里,除了少数人,谁不要讨好我,奉承我,希望得到儿臣的一点看重?”
“乐安当然也是其中一员,可她不一样!她虽然也讨好我,但是她用心了。”
皇帝笑了:“谁讨好你不敢用心啊?”
四公主认真的想了想,才道:“不一样的!用心和用心不一样!儿臣一时说不出来,可儿臣感觉得到!就是那些人讨好儿臣,是因为儿臣是公主。而乐安讨好儿臣,一半是因为儿臣是公主,一半却是因为儿臣是儿臣。”
肖贵妃听到了这里笑了。
满眼都是欣慰:“长乐果然长大了。”
皇帝也眼中满是赞赏:“可不是,咱们的小长乐也长大了,会看人了。”
而此刻,被皇家人说起的路蓁蓁,她晕船了。
没想到这具身体她居然晕船!
还好不是那种很厉害的晕,只是头晕脑胀,需要躺着罢了。
若是一起来,就又是天旋地转,想吐。
在路蓁蓁的想法中,这一趟坐船,那是要坐在窗边,打开窗户,让外头的河风徐徐吹进来,顺便观赏一下两岸风光的。
结果刚上船还好,船都开出半天了,才后知后觉的晕了,也是醉了。
吓得傅知易心都快跳出来了。
忙叫让齐神医的那位侄子快来给诊脉。
谁知道那位也晕船,自己还抱着痰盂吐得稀里哗啦呢。
好容易挣扎着给自己扎了两针,又配了药丸子吃了,才强打精神过来。
一看路蓁蓁这症状,就知道跟自己一样。
也给扎了两针,将自己配好的药丸子给了两丸,让路蓁蓁躺着休息一晚,明早起来就无事了,
然后就高一脚低一脚的被人给叫走了。
这一趟出来,除了威武镖局的镖师,还有就是当初从宁平侯府带出来的家丁和伺候的丫头婆子。
这里头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坐过船,不少人晕船。
齐神医那位侄子,忙活了大半天,药丸子都发下去了,这才消停了一会。
路蓁蓁躺在床上,傅知易守在一旁,门口是丁香和海棠。
叶嬷嬷,还有茉莉和瑞香都晕船,在自己的屋子里躺着呢。
傅知易见路蓁蓁的气色肉眼看着都好了些,这才放下心来。
让丁香和海棠守着,身边不能断了人。
这才起身去外头安排事情去。
接下来的路程,还有人员的安排,以及前后跟着的商船都是什么来头,都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路蓁蓁知道他有正事,也一直催着他去。
揉了揉路蓁蓁的头,傅知易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离开。
大满早就在外头等候多时了,见傅知易出来,忙迎了上来,低声道:“商船那边已经派了几个人做代表,想要拜见大人。”
傅知易点点头。
要知道,这时候行船都有一个潜规则。
因为那些山多水深人烟罕至之地,容易出水匪。
那些民船,商船经过,基本都是九死一生。
朝廷也曾派兵围剿过,只是那些水匪,多是本地人,善水性。
官兵去围剿的时候,就都扮作了本地百姓,藏于民间。
屡禁不绝。
水匪最猖獗的时候,还曾经打劫过官船,将一位去上任的知府全家给杀光了,无一幸免。
船上被劫掠一空,只余下几十具死尸。
那官船顺水漂流而下,再下游才被发现,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
劫杀朝廷命官,皇帝得知后大怒。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历时一年,这运河沿岸的水匪几乎被清剿一空。
运河上来往的船只真是感恩不已。
可好景不长,不出五年,水匪又慢慢多了起来。
只不过他们还记得五年前被血洗的恐惧,定下了一条规定,不打劫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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