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不过是惩罚一个犯了错的奴婢,孙良娣这般急是为何?这丫头犯了大罪,可是弄坏了皇后娘娘亲赐给暻儿的项圈!”
孙良娣满面的气愤:“你是要给你那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出气?他可算不上是东宫哪个主子!卑贱就是卑贱!是天生就注定了的!”
姜浓赶忙捂住了儿子通红的耳朵,安抚地拍着他的背部。
死死地盯着孙良娣。
“若说卑贱,孙良娣从前也是无人能及,便是人人都知,你从前是在玲珑馆里头伺候人卖艺的,此处之人,若论卑贱,何人能与你匹敌?你便是说来我听……”
“姜浓!”孙良娣失声大叫了一声,面色通红,阻止着姜浓接下来要说的话,言辞激烈,满是威胁,“我是小郡主的母亲!是人人都称道的好命,你竟敢这般辱骂羞辱我,你可知,可知辱骂我便是辱骂郡主,等到太子归来,你以为太子还会宠幸你,任由着你侮辱郡主,不治你的罪!”
姜浓冷漠地看了孙良娣一眼,她此刻无暇看有些人发疯,更不想让小团儿听她口中的污言秽语。
转身,看向小严公公道:“还请小严公公替我处置了这胆大妄为的奴婢,莫要留下她的性命继续祸害东宫。”
小严公公:“是!”
“侧妃饶命,饶了奴婢吧……”
“孙良娣,孙良娣救救奴婢,小郡主救救奴婢!奴婢还不想死,不想死……”
“是孙良娣让奴婢做的……”
姜浓听不到旁的,她只想回去瑶尘轩好让太医看看小团儿的伤势。
他颤着身子,必然是怕极了。
小团儿虽小,可却十分聪慧,她总是觉得,他好些事情都是明白的。
小团儿平日里最是听话,她这个做母亲的,让他少出瑶尘轩,他便是当真日日在闭塞的瑶尘轩玩耍,若无事,从不会踏出瑶尘轩一步的。
谁知,今日竟出了意外。
小团儿出了瑶尘轩,还碰上了无人敢惹的郡主……受了欺负,她只能处置一个奴婢。
姜浓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小人儿,鼻尖酸涩地弄红了眼眶。
小团儿已然够听话了。
可偏偏,她无法拿那郡主如何。
让他这般小,就要处处躲避着。
只能忍着性子,低着头任由人欺负到头上。
泪到底是不值钱,落下来甚至无丝毫响动。
这边一直趴在娘亲怀里的小团儿,似有所察觉,仰着头偷看了母亲,却在瞧见母亲的面容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伸着嫩白的小手,一双同样通红的大眼睛不安地眨动着,努力伸着小手碰着姜浓的面,试图擦掉那些碍眼的晶莹,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娘亲不哭,是,是小团儿的错,小团儿不该出瑶尘轩的,小团儿再也不会不听娘亲的话……娘亲不哭。”
小人儿还没哄好娘,他便是也急得流起了泪来,趴在娘亲怀里,躲着,似怕被人瞧见一般,静悄悄地哭着。
姜浓低头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
轻柔地扶着他的背,缓和了些,把怀里的小人儿掏了出来,轻轻地擦拭着他那一张小脸, 极为认真地看着他那双晶亮的眸子,喉咙紧绷,仍旧沙哑地开了口:“小团儿无错,错的是郡主,是孙良娣,小团儿丝毫没错的。”
小团儿傻愣愣地看着娘亲,似没听懂般,胡乱地点着头,随后又埋入了娘亲的怀里。
“娘亲可不可以,不要丢下小团儿。”
稚嫩地带着些呜咽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弄得姜浓心口发酸发痛,如何都排解不了。
“……怎么会,娘亲怎么可能丢下小团儿呢,娘亲最疼爱的就是小团儿。”
“真的?娘亲没有骗小团儿?”不是大确定的声音传来。
姜浓使劲忍着异样的声音,点了点头,可开口传来的声音似被噎着一般:“娘亲不会骗小团儿的,娘亲也离不开小团儿……”
“娘亲说话算话。”
姜浓使劲点头,费了好些力,才堪堪地从闭塞的嗓子里,好不容易发出了一个字:“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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