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命七婆子去查看。
确认死的正是苏姨母。
苏姨母的尸体被草草扔到乱葬岗没几日。
姜家就来人,传来了消息。
说是姜母重病。
恐怕不行了……
姜浓得知了此事怔了片刻。
看着慌张的七婆子和不安的云芝。
问道:“可命太医看了?”
七婆子:“看了,太医也说,说……夫人没几日可活了。”
姜浓垂眸,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动作。
云芝:“太子妃,可要去一趟姜府?瞧一瞧夫人?”
姜浓并没有回答,坐在软榻上片刻,命人研墨,写了一封信。
命人将此信送到了京都郊外。
七婆子和云芝皆清楚此信是写给谁的。
定是假死的大姑娘。
也是,姜母重病,没几日可活了,大姑娘总要知道。
“那,那太子妃今日可要出宫去?”七婆子试探询问了一声。
姜浓点头,看向外头那枝繁叶茂的蔷薇绿叶中开出的花。
“备马车吧。”
七婆子和云芝皆面色一喜:“是!”
他们这些下人,也希望主子能放宽心境,不留下遗憾。
生身母亲,就是有多大的仇怨,也是母亲。
姜浓下了马车,望了一眼那门匾。
不急不缓地走向前。
早有人接待。
有姜大人,姜琦清及其妻于嫣儿。
还有姜家三爷姜琦言及其妻余氏。
姜父上前,先行拜见。
随后一众人跟着。
姜浓命众人起身。
看了一眼面色激动的姜父道。
“去看母亲吧。”
“诶。”
姜浓刚踏入屋子,就闻到了其内传来熬煮的苦药味,并不是太好闻。
她面色如常地入内,望见了床榻上靠着被褥的姜母,容貌形如枯槁,遥遥地看着她,见她来,整个身子往上倾斜,似还想下榻。
七婆子和云芝先上前拦住了。
姜浓顿了片刻,坐在一侧,唤了一声母亲。
姜母那惨白的面变得红温,连忙唉了一声,眼泪哗啦似水般往下落。
“母亲不知,你还能来,还愿见我。”
姜浓不知该如何回这句话。
便就没回。
姜母面容苍白,视线寸寸地看着姜浓,贪恋地看了好久,望着姜浓那手,伸手试图去触。
姜浓也任由她去握着。
姜母的手凉,手也并无多大的劲。
姜浓未曾碰过这种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收回。
“而今你能来,就是当即叫我去死,我也是情愿的。”
姜浓觉得此话刺耳,却也忍住,没推开母亲那陌生的手。
“我带了几个太医了,为你诊治一番。”
说罢,七婆子就领着几个太医过来。
挨个给姜母把脉。
可连着几个太医,就是王太医也是摇了摇头。
所言皆是让姜家准备后事。
姜家众人听了,脸色皆不大好,那姜父更是转过身子,捂着脸默不作声。
姜琦清夫妇也满面泪痕。
唯独姜母,嘴角向上弯着,灰沉的眸子望着姜浓,很是淡然。
“我的身子是何样,我最是清楚。”
“张玉兰死了,我便安心了,我一直等着这日,等着她死在我的前头……”
“我恨她,恨不得她万劫不复。”
第209章
说着,姜母涣散的眼变得聚焦,泪从眼角落下,望着姜浓:“我是个糊涂的,这些日子,日日都会做梦,有梦到你小时候,梦见你大姐姐小时候。”
“我的确,是个偏心该死的,忽略了你,忽略了你大姐姐太多,太多。”
“我欠你们兄妹三个的,却是这一辈子都赔不完。”
“我蠢笨被蒙骗,认贼做女,每回梦醒来,总是觉得自己该千刀万剐才是。”
“我偏又贪恋,不舍得死,能见你们二人一面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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