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公主点点头道:“此话在理。”
说罢,季相伟就以示决然,借用了公主府的笔墨,当场写下了一封退婚书来。
“既苏家姑娘对下官无意,下官便也不好强求,往后男婚女嫁,各自安好。”
那苏兰君一时间似未曾反应过来。
呆呆地望着季相伟。
她第一次见他之际。
他不过是穿着布衣。
那衣裳还被洗得泛白,身上连一块玉都寻不到。
腰带皆是粗布缝制的。
瞧着穷酸极了。
她自小就想嫁个有本事,似她姨父那般的人。
这季相伟哪里有姨父半分气概。
一个穷酸书生罢了。
可母亲,偏要给她定下,说这季相伟是个有才干的,往后许是可得高官俸禄,仕途通达。
她从未信过。
母亲自己都选错了夫君,还能选好女婿不成?
这般的人,家中无财气底蕴。
自小贫苦,未曾吃过用过什么好的。
无人脉无家中帮扶,如何能做高官?
就算再挣扎,也不过是个小官罢了。
可如今……他穿着官服。
一身正气,洒脱无比。
那样貌,甚至比驸马还要好几分。
“苏姑娘好自为之……”
那轻飘飘的一张纸落在了她的面前。
苏兰君未来得及去触碰。
那男子就转身去到了永昌公主和太子妃的面前。
“臣告退。”
得了首肯,那季相伟就这般离开了。
苏兰君望着那背影,只觉得似丢了什么重要的物件。
“这苏兰君既已恢复了自由身,也无婚约束缚,如今身子羸弱,有了刘家的子嗣,便抓紧送至刘府吧。”
只见永昌公主款款站起身,没了方才的怒意,行至驸马和苏兰君的跟前,道:“而今,你好不容易有了子嗣,驸马当要好生照顾,不可有闪失。”
“这段时日驸马也回刘家去吧,要将这苏姑娘当妻子疼惜爱戴才行,无召不得入公主府。”
驸马姓刘,父亲为朝中正四品,也算得上是清流人家。
若是公主驱赶,他必然是要回刘家去的。
那驸马显然未料到会被公主赶回刘家,若家中父亲母亲知晓了他得罪了公主,必然是要打断他的腿脚的。
于是,驸马脸上的恳求越发真切了。
“公主,公主臣是您的驸马啊,臣怎能离开公主府?臣是被这女子蛊惑了,臣还要在公主府同公主认错,跪罚,公主不消气,我怎好回刘家住。”
“公主便让我在府上,臣任由公主处置,随意公主如何皆可……”
永昌公主见衣角被驸马抓住,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放开!”
“公主府乃是本公主的府邸,与你有何干系?本公主让你在此,你才能在此,不召见你,你也当知自己是什么身份!”
见驸马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之色,永昌公主面上多出了几分快活来:“你本可老老实实做这个驸马,我也可将你当夫君看待,可如今,你既要毁了颜面,本公主受了委屈,难不成还要给你遮掩!”
说罢,公主便对着身边的得力人道:“去备车马,当备最好的车,将这苏姑娘送到刘家,也可彰显本公主的大气!”
“至于驸马,也要备好车马,命本公主的亲卫将驸马送回刘家,若是迟了,本公主拿你们是问!”
永昌公主身边的亲信当即高呼:“是!”
姜浓眼看着那苏兰君被人扶着,迷糊地离开了。
也同样看到狼狈不堪的驸马,哭得脸红脖子粗的,却又不敢在公主面前造次,丝毫不顾及体面地求饶。
甚至还求到了她这里。
永昌公主见了,越发气了。
直接派亲卫拉走了他。
公主府清静后。
永昌公主才笑着看向姜浓,道:“让嫂嫂看笑话了。”
姜浓:“怎会,公主事事果断,护住了皇家的威严。”
永昌笑着道:“若非有皇嫂嫂提醒,我恐怕当真会对驸马网开一面,驸马本早就有异心,与人出去喝酒多是去偷偷与人厮混,我早就有所察觉,却又顾忌他男子的颜面,这次若非苏兰君挺着大肚子来……”
“我乃公主,为何要受他的气……”
姜浓:“公主说得对,寻常百姓家的妇人受夫君公婆苛待,是因规矩所迫,无靠山依仗。公主则不同,公主若是受了薄待,也是当驸马羞愧,刘家胆战。”
“若是连公主都受欺辱,那普天之下的女子,该如何自处……”
永昌:“嫂嫂之言实乃合我心意。”
同永昌公主喝了一盏茶,姜浓就离开了。
她回宫路过街巷时,外头已传了些风言风语,说是驸马被赶出了公主府。
第二日。
姜浓刚下榻,便被皇后娘娘召见。
至皇后娘娘宫中,昭阳竟也在,她闪着眸子起身,上前接应姜浓,眼中满是期待:“嫂嫂快快坐,我与母后有事要问你。”
姜浓同皇后娘娘行了礼,见皇后娘娘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心中了然。
“听说你昨日去了永昌姐姐的公主府。”昭阳急切地问。
姜浓点头。
昭阳:“那你昨日可见到了永昌姐姐同那驸马发生了何争执?”
姜浓:“……”
这边,皇后开口道:“今日永昌驸马的父亲,刘大人未曾上早朝就带着驸马跪在了殿外,说要为驸马请罪。”
“而今那父子二人还在殿外跪着,本该召永昌入宫一问究竟,与刘家父子对峙,可永昌今日是病重卧床,不便来宫中。昨日你也在永昌公主府内,可瞧见驸马和永昌发生了何事?”
皇后必早已打听到了昨日种种,而今询问她,自也有她的道理。
姜浓只当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知,将昨日所见所闻仔细说来,不敢遗落分毫。
至于永昌公主病了,恐怕也并非真病。
自己述说委屈,总不如旁人诉说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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