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怎么会,都是他的儿子,她本不该如此的,更没道理如此……”
姜浓靠近了些,不紧不慢地开口:“女儿也疑惑,为何……为何苏姨母如此偏心,自小如此,不让苏永清读书,这般不待见他……为何?母亲来想一想,那是你的亲姐姐,你总是能想到一二的。”
姜母却仍旧一脸迷茫,似还没从苏姨母骗了她的事中反应过来。
迟疑地看着姜浓,怔怔地问了一句:“苏永清不读书,是你姨母的缘故?”
姜浓讽刺一笑:“正是她,以死相逼,不让苏永清读书。”
姜母望着姜浓的眼睛:“你姨母说,是他拼死不读书,不愿上进,贪图享乐……”
姜浓微笑:“那自然也是姨母骗了你……那苏永清能有进士之才,如何会是贪图享乐之徒?她骗了你许多事,许多,恐怕你想都不敢想的事。”
说着,姜浓顿了顿,便又道:“女儿同你一样疑惑,为何苏姨母这般偏心,偏心苏永铭,还莫名偏心我那二姐姐?”
“又是为何,母亲也偏心二姐姐,二姐姐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母亲疼惜她,胜过我和大姐姐,到底是因何缘由,娘亲从未说过。”
“不知的,还以为,我和大姐姐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
姜浓:“说来也奇怪,我那足不出户的二姐姐,竟是疯了一般,前几日买通了人,要杀害永清表哥。”
“永清表哥是哪里得罪了她,她竟要买通人杀他,若非我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恐怕,永清表哥已然成一具尸体了。”
“人人皆厌恶苏永清,无人在意他,人人都想看他下地狱,看他被关押惩处……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在苏家,听说是未曾吃饱过饭,瘦的,只有骨头……”
“我都想请那奇眼宋贯卿,宋大人来瞧瞧,辨一辨苏永清可当真是张玉兰的儿子,想来十有八九不是,他若不是张玉兰的儿子,那会是谁的?母亲与她生子,不过是隔了几个时辰,母亲应当最为清楚那苏永清到底是不是张玉兰的儿子……”
姜浓看着那面色惨白,浑身僵硬的姜母,并未出言提醒。
她的眸子收敛,淡淡瞥过姜母,喝了一口润嗓子的茶。
耐心地等着姜母缓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母亲本不是笨人。
可如今,她蠢笨得出奇。
被苏姨母捏在手心,百般戏弄。
她如今将话说得这般直白。
她不信,她会没有一丝怀疑。
为何苏姨母独独疼爱姜茹。
为何她独独疼爱姜茹。
为何姜茹能如此肆无忌惮,想尽办法要杀苏永清……
将一切联系到一起。
无人不会怀疑。
母亲她自己怀疑,远远比她提出来的,要强百倍千倍。
之后,姜母是离开了。
她离开之时,整个人恍恍惚惚,整个身子僵硬无比。
都未曾再同她说些让她救苏姨母的话。
她走得很急。
若非云芝在一旁搀扶着,她恐怕都能摔在地上。
姜浓看着失魂落魄的母亲离开的方向,却并未将希望皆放在她身上。
倘若那苏永清真是。
要父亲母亲无话可说,全然相信。
要苏永清堂堂正正,无人质疑。
她必然,要见一见那宋贯卿。
苏永清也当露个脸才是。
若她父亲在场,那便更好了……
听闻几日后的狩猎,宋贯卿也会至,姜浓便有了打算。
打听着姜家如今的情景。
却在听到了七婆子的描述后,面色暗了暗。
据说,姜母出了宫,便似丢了魂魄般,去了牢狱一趟,见了苏姨母。
回来后,又和姜茹促膝长谈了一番。
之后仍旧关切二女儿。
将那姜茹当个宝。
姜浓听完后,彻底冷了脸。
连这日的心情都是不好了。
就是小团儿都察觉到了娘亲的不对。
趴在娘亲的怀里。
时不时地拉了拉娘亲的手。
“娘亲……”
小弘儿见哥哥如此,也是凑了过来,仰着小脸,跟着咿呀了一声。
姜浓一边搂着一个,抚摸着他们的脑袋。
轻笑了一声:“无事。”
小团儿:“待会儿父王要带小团儿去选小马,娘亲也去,好不好?”
姜浓听到了小马,便也丢了些心中烦闷。
从前听到小马,她只能想起自己被踢得那一蹄子,现如今,她是想起了那一日她在马上奔驰。
她倒是也想去看看那些马。
“好,娘亲陪小团儿去……”
刚是说完这句话,就见外头来了人。
能这般大摇大摆进来。
自然不用说。
姜浓望着那走路带风英俊不凡的男人,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短衫,一身利索骑马的装束。
却是衬得他越发挺拔威武。
小团儿见了,便从软榻上秃噜了下来,上去迎接他的父王。
在周玄绎脚边蹦跶了一下。
那意思不言而喻,是让周玄绎抱。
周玄绎也从不吝啬抱乖乖的儿子。
一伸手就把小团儿抱在了怀里。
清冷的脸上含着俊逸的笑。
“这般急?”
小团儿:“要小马,小马……娘亲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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