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实战演练结束后,永康也就再没去虎贲军大营学习军事了。
好在大昌皇帝也没再给他安排什么!
也可能是大昌皇帝觉得,九皇子身边有高祥和霍幼楠这些人就足够了,至于九皇子本人速成几天的那种学习,也实在没多大的意义。
可以说,永康是完全自由了。
没人派活,那所有的时间,可都归自己支配的了。
把要跟着去雁门关的人,在脑子里一一排列了一番后,永康突然想到了焦凯。
虽然焦凯那货已经铁了心跟他混了,但去雁门关造反,还得探探焦凯的态度,这可不是一起逛青楼那么惬意的勾当了。
永康差了下人去焦府找焦凯,自己先行一步去了西街口的天香楼茶楼。
“民女见过王爷!”
李子鱼对永康的到来,眸子顿时就明亮了起来。
“免礼!”
永康摆摆手,径直就向那间静室过去。
“王爷!”
李子鱼面上一尬,踌躇一下,说道:“还请王爷换个房间,那屋子已经封了,民女觉得瘆得慌,就让人给锁了。”
“哦!”
永康一怔,随即又道:“无碍,把锁打开!”
“王爷……”
李子鱼似乎有顾虑,一双美目望向永康,又道:“王爷可以去民女的屋里坐着,那间屋子又阴又冷,实在没必要去那里。”
永康摆摆手,道:“本王要和焦司空谈点事,不方便去你的闺房,等事完了,本王再过来如何?”
“民女遵命!”
李子鱼躬身一礼,就退了下去做安排。
永康知道,李子鱼毕竟是个女人,对于死过人的屋子,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尤其她知道,九皇子一来,要和她温存一番的那事,是雷打不动的保留节目。
在琼瑶上过吊的屋子里,要和九皇子进行鱼水之欢,李子鱼还是心里有些发毛。
片刻间,茶楼的几个伙计过来。
木炭火,茶壶,茶点都被搬了过来摆好。
屋子里是有些冷,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琼瑶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
桌上已有薄薄的落尘,伙计们麻利地擦拭干净后,这才退下。
正好,焦凯也到了。
“小的见过王爷!”
焦凯礼后,垂手站在永康面前等候差遣。
“坐,今天没活可派!”
永康摆摆手,示意焦凯坐着说。
“王爷,西山实战,王爷可是大放异彩啊!”
焦凯一脸兴奋,不失时机地伸了一下大拇指。
“少拍马屁!”
永康嘴一撇,不屑道:“一战获胜,父皇就可以放心我去雁门关了,那地方可不像演练,真刀真枪,一不留神就送命!”
“怕个鸟!”
焦凯嘴一撇,又道:“王爷,说句不中听的,你可别上火,与其被人嫌弃处处给白眼,还不如由马信疆活出个人样来,他北凉人也不是三头六臂,照样和咱一样两条腿走路,要是遇上了,杀他个痛快才过瘾!”
看到焦凯那货眼里精光迸溅,永康又一撇嘴,道:“你也是嘴上的功夫,刀枪无眼,砍到谁的肉上都疼!”
“王爷,别瞧不起小的!”
焦凯“噌”一下站了起来,拍着算盘珠子一样的胸脯,又道:“这皇城,是人不是人的都骂小的是个废柴,小的早就受够了,哪怕明天去死,今天小的也要活出个人样给那些鳖孙们看看!”
有戏!
这他娘的!
这货还真和小爷我一个尿性。
得了,还试探什么?
捡不重要的,先给挑明了再说!
“行了!”
永康摆摆手,示意焦凯坐下,望着一脸愤慨的那货,淡淡道:“好不容易给你在圣上那里讨了个差事,你就干出个人样来,起码让你爹娘安心不是?”
“嗨!”
焦凯一拍大腿,急道:“王爷你都走了,小的我还干着有何劲头?”
没等永康说话,焦凯又道:“跟着王爷你干,小的我不图什么,就图个痛快,图个扬眉吐气的顺畅,你走了,小的我也就是混个破差事而已,只能说不白吃白喝家里的饭而已!”
“唉!”
永康摇摇头,道:“曾经奏请父皇,许我前线杀敌,就是为了轰轰烈烈去死,也不愿窝窝囊囊地活着才走的这条路。”
焦凯眨巴了一下眼睛,恳求道:“王爷,带上小的吧!什么司空这些破官,小的根本就不稀罕,只要跟着王爷,给你牵马坠蹬都成!”
卧槽!
这小子,还真够直白的哈!
“这……”
永康像是犯了难,踌躇一下,缓缓说道:“跟着我,能不能活着回来?这都无法估计,但我只能做到不亏待弟兄们而已。”
此言一出,焦凯直接跪了!
“王爷,小的从没求过人,这次,就算小的求你了,带上小的吧!什么死啊活啊的,小的不在乎,就是死,小的也会在王爷身前挡刀……”
焦凯那货,压根没想到,九皇子会拿他当兄弟看待!
一个在家里都不受待见的人,更别说外面人如何看待他了?
这个从小就受其他皇子们欺负的九皇子,却和他同病相怜,甚至拿他当兄弟。
“快快起来,这成何体统,要是让下人们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永康抬抬手,让焦凯起来说话。
焦凯脖子一拧,说道:“笑话就笑话,被人笑话了多年,也不在乎这一次!”
永康无奈,只好起身,走到焦凯面前,伸出手扶了焦凯起来。
“我是想,我已经这样了,不想连累你们的安稳,边关路上,凶险无数,身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皇子,只有把这一腔热血撒给大昌疆域,只有把我苦苦埋藏着的一腔豪情,献给大昌的江山社稷,至于你,容我再想想吧!”
喝过两盏茶后,永康摆摆手,先让焦凯回去……
宫内,御书房。
刘安上前,轻声禀道:“圣上,焦学士携其子焦凯来了!”
“哦!”
大昌皇帝抬头,不解道:“是不是那小子又惹下麻烦了?”
“奴才不知!”
刘安又道:“父子二人,好像有事情要求圣上。”
“宣!”
大昌皇帝准了焦仁的面圣请求,复又把目光投向手里的书卷。
片刻,焦仁父子上前。
“臣焦仁,见过圣上!”
“微臣焦凯,参见圣上!”
“你父子二人,今日如何走在一起了?”
大昌皇帝瞥了二人一眼,目光又转向手里的书卷看着。
“臣……是想……替……犬子……”
焦仁一脸的官司,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行了!”
大昌皇帝一扬手,缓缓说道:“让焦司空自己说,人家又不是没长嘴!”
“是!”
焦仁面上一红,随即就后退一步垂手站着。
“圣上,微臣奏请圣上,请圣上恩准微臣”
随九殿下去雁门关前线!”
此言一出,焦仁闭起眼睛侧过了头去。
大昌皇帝微微一怔,视线从手里书卷,缓缓移向焦凯脸上。
“说个理由?”
面对大昌皇帝的一问,焦凯毫不胆怯,说道:“九殿下就要开拔,微臣想辞去司空一职,跟随九殿下一起去雁门关前线!”
大昌皇帝面颊一抖,沉下脸来怒道:“你以为去雁门关前线是游山玩水逛青楼?你且给朕说说,你是会排兵布阵、还是能以一敌百?”
“圣上,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
焦凯头皮一硬,闭上眼睛就是一句。
“放肆!”
大昌皇帝一拍书案,怒道:“你以为去雁门关是斗蛐蛐的?”
“圣上息怒,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但九殿下把我当兄弟看待,他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俗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我为九殿下挡刀总成吧?”
“混账!”
焦仁急了,自己的这混蛋儿子,居然敢当面顶着圣上的话说话。
大昌皇帝一扬手,制止了气急败坏的焦仁。
“士为知己者死?”
大昌皇帝半眯起眼来,摇头又道:“一个游手好闲,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颓废公子,也敢在朕面前自称为士?”
这焦凯,从哪捡来的唾沫渣子,就用在和大昌皇帝的对话上?
就他老子焦大学士,还勉强称得上半个士而已。
“反正,士不士再不管,大道理我不懂,到了战场,我愿替九殿下挡刀枪,还请圣上恩准!”
焦凯就是个二百五,在皇帝面前,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此时的焦仁,已经被惊吓得差点昏过去,嘴唇哆嗦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
大昌皇帝气急而笑,转头向刘安说道:“传朕口谕,责吏部,有户部司空焦凯,现官籍转入兵部,任粮草军资监军职,领从五品衔。”
“谢圣上,谢圣上!”
刘安还没出书房,焦凯就立刻跪下来谢恩。
“滚下去!”
大昌皇帝挥挥手,看也没看喜出望外的焦凯一眼,而是把目光看向一旁的焦仁。
“儿大不由爹啊!”
焦仁一怔,急回话道:“圣上息怒,待老臣回去打死这个混蛋!”
“行了!”
大昌皇帝摆摆手,又道:“这小子,和小九还真投脾气,拧得不是一般,就由他去吧!”
话是这样说的,哪个当老子的,不喜欢替自己儿子挡刀的人?
就是皇帝,也不例外!
情形已经是明摆着的,是焦凯那货,死缠着他爹焦仁带他来面圣。
不然,一个小小的司空,若非皇帝召见的话,还真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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