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上的气氛,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
可永康,冲着眼前画舫上正在用心弹琴的琼瑶点点头,就带着侍卫们退出了如潮的人群。
来到西街口的天香楼,李子鱼在一处极其安静的雅间,已经摆了好功夫茶独自静坐着。
此时,天香楼喝茶的客人没几个,都被外面游行的画舫把人给吸引去了。
“民女见过殿下!”
见永康一人进了雅间,李子鱼赶忙起身见礼。
“免礼!”
说着,永康把两只手,分别按在李子鱼的两个肩头上。
“殿下可从南城那边过来?”
李子鱼缓缓抬头,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永康,虽然李子鱼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是秀色可餐之类。
“你是如何得知?”
永康不禁有些惊奇,这女人的聪慧,还真是罕见。
“民女看到焦司空他,和殿下一起回来,焦司空他今天本来是去那边查看行情的。”
“哦!”
永康微微一笑,把李子鱼按得坐了下来,然后说道:“这个主意好,就有更多的人知道天香楼的存在了,不错!”
“琼瑶姑娘,在这里只卖艺,但从不卖身,这是她给民女的唯一请求,殿下你看?”
李子鱼这是在向永康请示,也是在试探永康的反应。
“应她,不能逼良为娼,随着她就是!”
卧槽!
还不逼良为娼?
李子鱼好端端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让你给硬撬了,还好意思装圣人?
话一出口,永康自己都觉得好笑,又道:“我的人,绝不容许别人染指,这是原则!”
李子鱼一阵轻颤,幽幽道:“殿下是有很多女人吗?”
“女人?”
永康大嘴一咧,笑道:“如何才算是本殿下的女人?”
这话,问的李子鱼秀脸一红,把头就垂了下来。
“心里没有装着其他男人的女人,这样的,应该算是本殿下的女人!”
永康说着,把李子鱼缓缓放倒,就向李子鱼贴了上去,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又说道:“一个女人的成功,那就得不断地输入背景强大的力量!”
李子鱼猛然一仰头,大张着嘴只顾出着粗气。
“还有!”
永康咬着牙,用了很大的气力沉声又道:“这个背景强大的力量来源,就是拥有你的那个男人所具备的!”
……
良久,永康长出了一口气。
待坐起身后,永康望着低头整理衣裙的李子鱼,缓缓说道:“胆子放大,格局也要打开,把目光放远一些,他日海航开禁,琉球、扶桑、南亚这些地方,你都可以经营,眼下把北境一线的边贸先捋顺了,该立分号就立分号,该设货栈就设货栈,至于细节如何把控?这个,就不用本殿下啰嗦斧了!”
“嗯!”
李子鱼相当乖顺,方才还一副受虐的神情,当听到“海航”二字时,忧郁的眸子里顿时就神光四射。
仿佛那浩瀚的海面上,一艘艘巨轮满载着白花花的银子,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下,将她的仓库堆得撑破了屋顶。
“殿下,那些军马,按批次都将到达预定的地方,你看,还有哪些事宜需要重新制定方案?”
永康摸了一下李子鱼的脸,答非所问地说道:“本殿下绝非君子,除了贪财好色之外,还真圈点不出什么大义之处来,不过,你要有个准备,最好是将你李氏的妇孺老小,分次转移出这京都地面,务必做到居住和商贸分离,这样,在别人眼里,你李氏也就相对隐蔽一些。”
“殿下?”
李子鱼一哆嗦。
“说!”
永康知道她已经猜到了,在这种女人面前,无需太多的废话。
“殿下,民女斗胆一问,让李氏妇孺老小分头撤离京都,殿下是否也要离开此地?”
这一问,只是没有明说永康要造反。
“本殿下是有这个打算,父皇准许我和霍家小姐完婚之后,开赴雁门关前线,本殿下想着,能带走的尽量带走,不知道你对此是如何打算?”
永康岂能明说真实目的?
你猜到归猜到,怎么说也是你的猜测而已!
但这一反问,就是逼着李子鱼再次做出决定,这个决定,不单是替永康、替朝廷做事,而是跟随永康一起起事!
李子鱼停止了整理衣裙,紧咬着嘴唇,沉思一会,猛然抬头,一双眸子里已经是泪花闪动。
“民女,愿随殿下鞍前马后!”
成了,就等这句。
李子鱼不傻,不答应,那就是死路一条。
当初赌一把,就是赌的李氏上下二十几口的活命。
现在还是赌,生死已经由不得她了,由不得李氏。
此时的她,赌的是自己的商业前程,赌的是一个女人的未来,赌的是日后李氏的泼天富贵。
她明白,霍家小姐再说是圣口钦定的姻缘,倘若九皇子大事一成,那么!哪个成功的男人不是要妻妾成群?
倘若,这个九皇子还能荣登大宝?
那么,她李子鱼的身份,可就不是一个人妇和小妾这么简单了。
李子鱼的眸子里,已经是霞光万道。
她明白九皇子问话的含义,更明白接下来她要如何去做。
“殿下,民女有个想法!”
“哦!”
永康饶有兴趣的目光,又投在李子鱼修长又白皙的脖颈上,道:“说来听听!”
“全国粮食的调度和运营,当然是各地的分号在运转,所有账务,也是由各地的柜号走账,其他商务更是如此,朝廷的制度牵绊太多。但民女想,自己成立钱庄,部分流水可以走自己钱庄的账,这样一来,对银子和票证的使用,就大不一样了!”
卧槽!
这女人还真不简单,这是一个钱庄的事吗?
这是控制大昌帝国的部分金融命脉!
永康之狠,只是方才在李子鱼身上,使了不少的蛮力和狠劲。
但李子鱼之狠,那可是张着吞噬天下经济的血盆大口。
永康被李子鱼的话,刺激得浑身一抖,一个激灵打过,惊异道:“你是想,把这盘经营的流水银子,分身出来孪生一份?”
“嗯!”
李子鱼这下仰着脸,和永康的目光相对,自信地点了点头,幽幽说道:“正是如此,民女是想,钱,捏在殿下的手里,用起来这就方便多了!”
“也许,以后用到钱的地方,可能会更多!”
说完,李子鱼又补了一句。
然后,才缓缓低下头来。
有了自己的钱庄,就等于掌握了几分之一的国库,这个点子,让永康立刻又亢奋起来。
尤其是粮食的运营,在整个大昌境内来说,那可是一盘大棋,银子的流水,不是一般的小啊!
加上已经启动了的一座盐矿,光运盐的驼帮,驼数就达三百多峰,先到的那两千匹军马,就是驼帮的功劳。
想到这,永康又来了兴致。
这次,他转到了李子鱼身后,把从后面脸贴在李子鱼的耳根,喃喃说道:“如此甚好,水路,旱路,都要走上一番,这样才可达济天下!”
旱路、水路,都要走上一番?
李子鱼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浩浩荡荡的槽帮和马帮,忙忙碌碌地运送着各样的货物。
她哪知道,永康的兴致,也转向了另一条途径……
“万事开头难,多尝试几次,路就通了,多想着变通,就有趣多了……”
永康咬着牙,但又很有耐心,进一步对李子鱼循循善诱。
李子鱼后背一抽,差点哭出声来!
这他娘的哪是变通啊?
这简直就是变态,为了多一条路走,还得蹚破几双鞋不成?
不过,想想美好的憧憬,李子鱼突来的羞恼也就很快消失得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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