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永康急急离开茶楼后。
隔壁房里的焦凯和两个姑娘,也是已经鸣金收兵。
但令这三人惊掉下巴的是,那高冷孤傲的琼瑶,在这之前,还是个完璧未破的处子。
这些,从隔壁是听得真切,从琼瑶的一应声息里,一听就懂。
九皇子过段日子完婚后,就要开赴雁门关前线。
这个消息,再一次被陪过焦凯的两个姑娘,在茶客们之间扬得是人尽皆知。
一连两日,焦凯那货,直接住在茶楼。
把那十几个姑娘,居然都给熟悉了个遍,乐得那十几个姑娘,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他转。
只有琼瑶独抱一支琵琶,在为她专设的演奏台上,哀哀怨怨地弹唱着。
在这里,她依然是众茶客追捧的对象,也是这新开张的茶楼里的台柱子。
群芳们突然发现,琼瑶身后白裙上的点点落红,被用丝线绣上了梅花的枝干,那些殷红的血迹,就成了朵朵梅花,盛开在一片洁白的雪地里。
这些女人们,有人叹息,有人从心地里感到一丝悲哀,更有人幸灾乐祸嗤鼻不已。
焦凯虽浑,倒也不糊涂。
他阅遍群芳,没放过任何一个艺伎,但就是对琼瑶敬而远之,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琼瑶,那可是九殿下的菜啊!
自己宁可饿死,也不能把嘴往琼瑶的碗沿上凑,这是原则,何况他也不敢。
这几天,不但从茶楼里不断传出,有关九皇子完婚之后,要奉旨开赴雁门关前线的消息,而且,外城的各条街上,动静更大。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
五百名革甲在身,腰刀高举,威风凛凛的府兵,走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喊声震天,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这是什么队列?
如此整齐威武,口号更是奇怪,居然喊着数字。
这可是让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景象。
现代的集训方式,古代人哪里见过?
这些,可是永康在前世的强项。
永康骑着一匹雪花贡马,身后跟着四名同样骑马的侍卫,走在队列的侧面。
所经之地,路上行人纷纷让开。
永康端坐马上,昂首高呼:“驱除鞑虏,保卫大昌!”
五百府兵齐声跟上,喊声直上云霄。
“铁血男儿,誓死不归!”
永康引领一句,府兵们紧跟着高呼一句。
一时间,全城百姓轰动,人流如潮,齐齐涌上街头观看热闹。
忽然,街边人群中,一个瘦弱书生,手里折扇高举过顶。
“驱除鞑虏,保卫大昌。铁血男儿,誓死不归!”
瘦弱书生的这一喊,顿时引得围观百姓,也一起振臂高呼。
“驱除鞑虏,保卫大昌。铁血男儿,誓死不归……”
整个外城,万头攒动,喊声如雷。
就连闻声而动,紧急出巡的九门提督府,几支巡防司的兵士们,也不禁被感染了情绪,一腔热血霎时就澎湃起来。
……
如此感染之下,成百寒门读书人,纷纷涌到五军都督府前,高喊着要投笔从戎,誓为大昌帝国疆场杀敌。
一道又一道的急报,被呈上御书房。
兵部、五军都督府、九门提督府的主政之人,一脸振奋,齐齐立在龙案前面。
“胡闹!”
不料,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大昌皇帝脸都绿了,气得指向书房门的一只手,簌簌抖动个不停。
这九皇子完婚之后,奉旨开赴雁门关前线的传言,已经让大昌皇帝够头疼的了。
这下倒好,全城百姓都振臂高呼,要誓死保卫大昌帝国。
连那些摇头晃脑的酸腐书生,都跑去五军都督府堵门,要求朝廷准许他们参军入伍。
这哪是民心所向?
这哪是民智开启?
这哪是万众一心?
这是他娘的把朕架在火上烤!就差撒一把盐巴了。
你他娘的小九,简直就是个混蛋!
朕把得月楼没收充公,可那好十几个美貌艺伎,还是由你处置了。
你以为西街口,原铁匠铺改成的茶楼,朕还不知道是你开的?
你开茶楼捞钱,左拥右抱美女成群,难道这样不香吗?
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好好待着别生事端,哪怕睡遍这皇城你所想睡的所有女人,朕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不知道你头是被门夹了?
还是让驴给踢了,这放着泼天的艳福不去享,你抽哪门子疯?非要为大昌帝国上边关征战!
你这个坑爹的货,朕真想把你打回观澜院,热你啃那些发霉的烂书去!
你以为打仗好玩?
朕的傻蛋呀!那是玩命,是道不尽的辛苦,受不完的大罪啊!
戎马生涯,你老子我已经受够了,现在想起来都怕,你可知道尸骨遍地,血流成河的惨状?
你以为,马革裹尸是何等的豪迈?
那朕就告诉你,沙场驰骋,远没有搂着美女享乐来的爽快!
你若是想捞些军功给自己脸上贴金,那好啊!你老子我,会找个恰当的时候,在边关大捷之时,再打发你去分得一杯羹也不迟!
正在大昌皇帝气冲斗牛之时,太监总管刘安来禀,说董庆堂求见!
“宣他进来!”
大昌皇帝心头一轻。正好,让兵部出面,好好安抚一下民众情绪,就说边关之事,朝廷自有考量。
片刻,董庆堂上前。
“微臣,参见圣上!”
“董爱卿平身!”
大昌皇帝微微抬手,眉头也稍有舒缓。
“圣上,这北凉使团离开大昌,也有些时日了,但不见北凉可汗归还我两处失地的诚意,如今民心齐聚,军心大振,正是我大昌出兵讨还失地的好时机!”
此言一出,大昌皇帝差点背过气去。
你这个老犊子,跟着朕征战半生,难道这仗,还没打够吗?
年轻人冲动,那是有人制造节奏,你这得老牯牛了,还闻不得一点骚味就也冲动了?
还不见北凉可汗的诚意?
你懂个逑,北凉可汗的掌珠,天天夜里正给小九搓脚丫子呢!
格格他老子都不急,你几个毛线?
朕晚上想临幸哪个妃子?床边太监急了有个屁用!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知轻重?
大昌皇帝阴着脸,在心里骂了半天董庆堂。
这董庆堂还没等到大昌皇帝的回复,焦仁又慌忙进来。
“老臣参见圣上!”
“你来何事?”
大昌皇帝眉头,又重新皱起。
这打仗是武将和兵部的事,你一个文官跑来掺和什么?
“回圣上,老臣恳请圣上收回成命,免了我家那小子焦凯户部司空一职,这焦凯德不配位,这两天,居然带着九殿下去狎妓,如此下去,会把九殿下带坏的呀圣上!”
焦仁言辞凿凿,语气诚恳,大有大义灭亲之举。
大昌皇帝望着焦仁一脸的愁相,忍不住心里又骂起来。
你这个不可雕的老朽木,年轻人不狎妓?
难道该你去啊?
你要是还能硬得起来,那你倒是去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朕难道,还不知道你家那废柴的斤两?
给他一个差事,还不是看他和小九能玩到一起?
他要是带着小九天天去青楼狎妓,要是能把这京都的官妓都给包了睡,不再让小九成天琢磨着上阵杀敌的话,朕给他升官!
“行了行了,他们下去考察民情,难免会去一些场所,这有何大惊小怪的?”
大昌皇帝斜瞪焦仁一眼,便把目光投向刘安:“传朕的口谕,带着九皇子永康,抓紧京都粮食调运,那些粮行的运营,关乎到万千百姓的温饱,还有,带口谕给司空焦凯,让他不可懈怠商贸监管,视察范围要尽量放大,别局限于京都地界,全国商贸那可是一盘大棋,永康和他,马虎不得!”
心想,这样一来,让这些繁琐事务缠着,小九就没有精力和时间,老想着那上前线的事了。
只要朕不催,装作忘了,谁还敢天天念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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