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心里虽骂,但表情,却是一脸无奈之举。
“那么,让这父女先找旅店住下,告诉店家,好生照顾这老小二人,不得有任何刁难,一会送店钱过来结账!”
永康心想,既然都没带钱,那就先稳住这老小二人,找家旅店住下,然后差人回去拿钱给老者。
至于把这头插草标的女子,具体如何安顿?
让下人送钱过来后再说吧!
想到这,永康下马,走到女子面前端详起来。
女子虽然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又面倦容满面,但也难掩清秀之气外泄。
当女子目光,与永康相撞时,眸子里似有泪花溢出。
老者看永康气度不凡,一派富家公子模样,顿时两眼放光,哈着腰向永康说道:“这位公子,求你卖了我女儿回去吧!就当养只小猫小狗,给口吃的就能活!”
永康目光,从妮女脸上挪开,望向老者,说道:“这位老丈,我今天出门急,没带银两在身,这样好了,你父女先在旅店住下歇息片刻,待我家下人拿钱过来给你。”
“谢公子,谢公子!”
老者伏地,向永康磕头不已。
永康转过身来,对公羊毅说道:“我先自行转转,你安顿好了这位老丈,速回府拿银子过来给他救急。”
说罢,自己翻身上马,就进入了东大街最繁华的地段溜达。
自始至终,永康只说让公羊毅拿钱给老者,却没提关于买卖的一个字。
逛完了东街逛西街,逛完西街逛南街。
这一通逛下来,大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永康不知道公羊毅是否安置好了那对父女,是否从府里拿钱过来给了那老者?
待永康打马回府,第一眼就看到公羊毅,正带着那个女子进了府门。
只不过,插在女子头上的那根草棍儿,此时已经被拿掉了。
“殿下,你回来啦!”
公羊毅一脸惊奇,望着身后跟进来的永康。
永康把目光,投向站在院子里忐忑不安的女子,说道:“老丈呢?”
“老丈?”
公羊毅一愣,笑道:“在下拿了钱,给了那老丈,这就领了她回来。”
说着,公羊毅向低着头不敢看人的女子呶了呶嘴。
“嗨!”
永康顿时一脸无奈,摇头叹道:“本殿是让你回府拿钱,接济一下人家父女,不是让你把人给领回来。”
“这……”
公羊毅一脸诧异,不解道:“殿下已经吩咐在下,先安置这父女二人,然后回府拿钱给他,在下以为,是殿下想成了这笔买卖,再说,那老丈本来就是卖女儿的……”
永康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要是本殿要买下这女子,为何不直接让老丈跟你回来拿钱?拿了钱,女子留下就可,为何还要让你先找旅店安置他们,再回府拿钱送过去?这不多此一举嘛!”
“啊……”
公羊毅张大了嘴,这才明白,是自己错解了九皇子的意思,事给办反了!
这,如何是好?
莫不成给口吃的后,再给原路送回去?
其实,永康打看到父女二人的第一眼去,就动了心思,想把这个女子,给买下来留在自己身边使唤。
府上那些宫女,他不放心。
但也为了怕别人买走,他让公羊毅先找地方,把这父女二人安顿下来,然后再回府拿钱过来。
看到一脸都不自在的公羊毅,永康心里却乐开了花。
那女子听到二人的对话,惊慌地抬起头来。
“扑通!”
女子当场就向永康跪了下来,恓惶地说道:“求求你了公子,不要赶我走,我能洗衣,能做饭,能干很多的力气活,求公子不要赶我走,有口残汤剩饭,就足够了!”
显然,女子是明白了永康的意思,人家只是可怜她,并不是要买她回来。
“唉!”
永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行了,原想着,资助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能救你父女一时之急,既然这样了,那就留下吧!”
“还不快谢过殿下!”
如释重负的公羊毅,喊妮子谢过永康。
殿下?
女子心头大震,殿下这称呼,那可是只有对皇子的称呼,这公主?原来是位皇子!
“你叫什么?”
永康问。
女子脸上,更加紧张起来。跪着说道:“回殿下话,民女菊花!”
永康摇摇头,略思一下,说道:“菊花!风吹霜杀,注定苦命。庭前芳草绿如茵,万紫千红绽春芬……这样好了,今后,你就叫春芬吧!”
“谢殿下赐名,谢殿下赐名!”
春芬跪在地上,把头磕得就像鸡啄米。
“起来吧!”
永康抬抬手,把脸转向一侧候着的几名宫女,嘱咐道:“好了,带春芬去梳洗一下吧!再给准备些换洗的衣服。”
转了半天回来,肚子也饿了,就在永康准备吃饭时,门口侍卫来报,说宫里有太监过来。
“带进来!”
一名太监被带了进来,来人永康见过,是服侍皇帝老子的太监里面,其中最小的一个。
“圣上口谕,于今后晌,乾昌宫宴请北凉国师一行,九皇子下携九皇子妃一同赴宴,不得有误!”
“谢公公,辛苦了!”
“九殿下客气了,咱家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永康转头,向殿外朗声说道:“给公公看赏!”
“使不得,使不得,这如何是好!”
太监一脸堆笑,连连摆手。
在永康的示意下,侍卫从前日所收的贺仪里面,拿出一串珠子,权作赏赐给了宫里来的太监。
“恭敬不如从命,那姚贵就谢过九殿下!”
太监拿着赏赐,连声道谢后,笑眯眯地就离家开了仁和府。
这设宴招待北凉使团,皇帝老子还要求要带上九皇子妃一同赴宴。
“备车,镇国大将军府上。”
片刻间,车驾备齐。
尉迟剑亲自驾车,公羊毅骑马随行,永康坐上马车,即刻就去了镇国大将军府。
不料,到了霍家,霍青遗孀并没有亲自接待,而是由二儿媳狄芳出面。
“殿下请,茶马上就好!”
狄芳见过礼,便让座给永康,在镇国大将军府的霍家人里面,唯有这个二夫人狄芳遇事冷静,不像霍青遗孀和霍幼楠那样爱冲动。
“二夫人不必麻烦,本殿接了幼楠就走。”
永康说明来意,要接霍幼楠一起去宫里乾昌宫赴宴。
霍幼楠眼下已经是九皇子妃的身份,参加招待外邦使臣的国宴,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事。
何况,这是圣上钦点,如同圣旨。
为此,不用再禀报霍青遗孀准与不准。
霍家,只有遵旨的份。
当然,霍青遗孀心有芥蒂,更不愿见到这个孙女婿。
“殿下稍等,幼楠正好在梳妆,待我过去催催!”
狄芳退下,火速去了霍幼楠闺房,转达了九皇子的来意,又开导叮咛一番,这才陪着霍幼楠来到正厅。
等待中,百般无聊的永康,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奉茶丫头。
他发现,这个丫头眼神里总是透着某种渴望,而且机灵又大胆。
时间紧迫,永康也就按下了要和这个婢女私聊几句的念头。
一脸官司的霍幼楠,自然就跟着永康上了车驾。
虽然久居家中很少外出,那宫里的事,霍幼楠多少还是了解一点。
乾昌宫,那可是大昌帝国的礼宴中心,凡国之大庆,或接待外邦使团,莫不在此设宴。
况且,能够出席此等盛宴的,除了皇室王公,就是朝中重臣。
但九皇子这种窝囊废样的皇室,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和他一起出席这等盛宴,唯有被同宴者耻笑的份。
二婶说九皇子是韬光养晦,这种场合,要的就是出人头地,装孙子算什么气候?
霍幼楠太懂二娘的意思了,无非就是认命,要识大局,懂得进退,知晓敬畏这些大道理。
目的就是让她认清现实,接受事实,必须走完这个谁也无法改变的流程。
“你不高兴?”
还是永康先开了口。
“有什么可高兴的?”
霍幼楠冷冷地回了一句。
“呵呵!”
永康一笑,又说道:“管他什么宴?管他招待谁?咱敞开肚子吃就是了,帝国礼宴,天下美食荟萃,吃饱了咱闪人就行!”
“你……”
霍幼楠差点被永康的话,气得给晕过去,堂堂皇子,这么没出息,难道就为大吃一顿?
“你可真有出息,为了一顿吃喝,至于这样吗?”
霍幼楠忍不住嘲讽了永康一句。
不料,永康却不以为然,笑道:“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起码,在乾昌宫吃饱了,也省了我仁和府的一顿饭,这账,本殿会算!”
霍幼楠闻言,差点吐血,都有种从马车上跳下去的念头。
“吃顿饱饭还有错?”
永康又是一句。
本不想再理睬永康的霍幼楠,把脸转向车驾的小窗外。
“哼!”
霍幼楠冷哼一声,嘲讽道:“饿死鬼投胎,也不至于这样,本小姐已经被气饱,你请便!”
“呵呵!”
永康丝毫没觉得尴尬,继续说道:“谁给你气受,咱都得忍着,凡事也要看场合。”
“本小姐可没那么怂包,好歹家风熏染多年,宁愿一死,也不愿被辱,我霍家,从不出缩头乌龟。”
霍幼楠没好气,当然话也就不中听。
“行了,在本殿这里嚷嚷也就行了,别二五不分使性子,惹怒了父皇,赐你一丈白绫,又不伤本殿一根毫毛,大不了,父皇给我再赐一门亲事而已,孰轻孰重,自己掂量去吧!”
此言一出,直接气得霍幼楠七窍生烟。
她没想到,这个窝囊废没出息也就算了,说话还如此尖酸刻薄,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看到霍幼楠气得发青的脸,永康心里得意起来。
是鹰,就得熬!
不熬掉你这份傲气,这一撒手,还能乖乖给飞回来?
心中暗暗得意的永康,就等有人来欺负他。
没人冷嘲热讽,没人给他难受,他还真要激怒那些人,让他们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一番才好。
要是今晚那些人,一改往日作风,个个都成谦谦君子,那可真叫人失望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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