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议事大厅。
地图再一次被摊开,以永康为首的几个重要将领们,团团围在桌前。
经过一番缜密的研究,永康心里有了下一步行动的初步想法。
事情,必须要搞。
眼下,离雁荡河上冻,还有半月之久。
如果雁荡河水的结冰,冻层达不到二尺,那么大军和辎重就无法畅通进行。
兵马是有了!
计划也有了雏形!
接下来,就是兵器和粮草了,眼下对粮草的消耗,大得惊人。
而且,部队得重新整编操练,兵器更是重中之重。
趁着高祥带苏佩他们去重新整编部队,永康唤来焦凯。
“明日起,划拨一百武装兵士给你,以便路途应急之用,其次,除了你自带的几个随从外,需要何等人手?你自可在后勤士卒里挑选!”
当然,运输粮草!
一路维修车辆的工匠,那一定是少不了的。
此言一出,焦凯脸上的嬉哈劲全无。
“王爷,有大动作?”
面对焦凯的惊讶,永康狠瞪一眼,沉声道:“不该打听的,就不要多嘴,你可给我听好了,火速去一趟临关镇老夫人那里,带话给李福,让他务必掸尽全力,急调粮草囤放隐龙湾。”
这么急?
焦凯面上一紧,急道:“王爷!调运多少粮草合适?”
永康又瞪焦凯一眼,道:“数量不限,越多越好,就是把半个大昌国的粮食都调运过来,也是不嫌占地方的!”
没等焦凯再问,永康又吩咐道:“必要时,可动用八百里加急,送信到京都天香苑茶楼给李家主,通知到李福后,你再去一趟隐龙湾,把那里的粮食、新造的火器,还有新囤的其他物资,组织驮队,绕开雁门关,走山路直穿雁鸣关吕宁防区,这样路线和时间都省不少。”
焦凯从未见过永康如此严肃!
心想这事非同小可,如此紧急,怠慢不得!
刚退下要去准备。
“回来!”
已经快要跨出门槛的焦凯,又折了回来,不解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说说昨天交易的事!”
永康突然想起和临河城把总纳敏的那笔战马交易。
焦凯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一切照常,很是顺利,对方派那个叫鲁图的亲自送马过来,咱多给的一百匹土布,也让对方十分高兴!”
“好!”
永康拳头一擂桌面,缓缓又道:“看来,我得再去一趟了!”
焦凯走后,霍幼楠这才从里间出来,狐疑地一瞥永康,道:“这次去河对面,你可得带上我!”
添什么乱你?
永康瞪了霍幼楠一眼,一脸狡黠道:“想不想打仗?”
“想啊!”
霍幼楠两眼放光,急道:“做梦都想,打谁?”
永康嘴角一拧,丢下一句“看谁不顺眼就打谁,谁挡老子的路就打谁!”
看到永康背着手出门而去,霍幼楠在房里跺脚骂道:“混蛋,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就在永康还没走出王府的门,又被前来禀报的右屯都尉王奎堵了回来。
“禀王爷!”
王奎拱手一礼。
“屋里说!”
永康转身,又进了屋里。
“说!”
重新坐了下来,望着王奎,让他慢慢禀报。
王奎又一拱手,道:“雁门关防区刘勋将军的副将岳桐,前来催粮催战马。”
“岳桐人呢?”
永康眼睛一瞪,倒像是被人欠了他的债一样。
右屯都尉王奎面颊一抖,心虚道:“在营房等候。”
“回去告诉姓岳的,粮食!瘪糠都没一斗,战马?马毛都没一根,就是刘勋亲自来了,老子也是这话!”
猴儿的嘴里掏枣儿吃?
你也不先看看是谁?
吃进肚里的东西,难道还要给你吐出来不成?
霍幼楠心里一阵发笑,望着一脸苦相的王奎,插嘴道:“我们自己的兵都缺粮少马的,哪有多余的给他们?”
两口子一个德行!
要粮要马?
走错门了吧!
王奎望着永康,又道:“王爷……”
永康半眯起眼睛,慢斯条理地说道:“方才,王妃不是说了嘛!”
“这……”
王奎硬起头皮,把心一横,咬牙又道:“王爷,王妃有所不知,往年这时候,雁门关作为主防区,都要从落雁滩拉走八成的粮食,还有全部的新生马匹,岁龄一年半的马匹,都得上交他们用来挑选战马!”
跟王奎说这些干嘛?
犯不着啊!
得说给刘勋的副将岳桐是才是。
永康缓缓站了起来,目光投向一旁憋着笑的霍幼楠,淡淡道:“依王妃之见?”
“依本妃?”
霍幼楠眼睛圆睁,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道:“王爷是让妾身拿主意?”
“没错!”
永康双手往身后一背,坏笑道:“本王一听就来气,就看他刘勋不顺眼了。”
霍幼楠闻言,懂了!
方才,这混蛋夫君,不是说看谁不顺眼就打谁吗?
想到此处,霍幼楠笑了。
笑得诡异。
“前面带路,本妃过去看看,王爷脾气不好,还是让本妃去处理吧!”
向永康扮了个鬼脸,霍幼楠向右卫一招手,就跟王奎去了营房……
此时,刘勋的副将岳桐,正大刺刺地一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拿着一只柿饼往嘴里塞着。
“落雁滩防区什长,见过岳副将!”
霍幼楠一脚踏进营房,一脚还在门外,嘴里就向岳桐问礼。
这是几个意思?
王奎都懵了!
堂堂九皇子正妃,镇北王王妃,居然向一个从五品的副将打招呼?
这一声脆生生的问礼,惊得毫无防备的岳桐猛然抬头!
这?
红唇白齿,杏眼粉腮!
胸脯高耸,两条大长腿亭亭玉立!
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此时就站在眼前。
俗话说: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
在这兔子不拉屎的落雁滩,居然有这等美色的女兵?
眼睛直勾勾望着霍幼楠的岳桐,核桃一样的喉结上下一阵蠕动,硬生生咽了一口唾沫下肚。
“回岳副将的话!”
霍幼楠笑意盈盈,悦色说道:“王爷征了新兵,这粮食,马匹,都没有多余的外调,还请岳副将军回去,向刘将军禀明落雁滩的情况!”
“哈哈哈!”
岳桐仰头狂笑一声,把踩在凳子上的那只脚放了下来,然后缓缓走向霍幼楠!
“你家将军征了新兵?”
说着,岳桐一脸淫邪,伸手就摸向霍幼楠的脸蛋。
见霍幼楠向旁边一躲,岳桐又紧赶一步,邪笑道:“本将军的兵马不能没有粮吃,你不会就是新征来的女兵吧?”
见霍幼楠不答。
岳桐色眯眯地又道:“待在这鬼地方,白糟蹋了你这副美人胚子,不如跟了本将军吃香喝辣,总比在这里喝西北风强百倍……”
“放肆!”
“啪!”
岳桐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狠抽了一马鞭。
看着岳桐脸上顷刻间渗出的一串血珠子,羞愤上头的霍幼楠厉声吼道:“该死的无耻之徒,见是刘将军属下,本王妃才以礼相待,不曾想你这该死的狗贼,居然色胆包天,还调戏起本王妃来了?”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鞭响。
岳桐的另一半脸上,立刻也渗出了一串麦粒大的血珠子。
看到岳桐被打,本来佩刀刚要出鞘的三十来个岳桐的兵士,当听到“本王妃”三字时,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淫言秽语调戏镇北王妃?
那可是九皇子的正妃,当今圣上的儿媳妇啊!
“你,你说什么?”
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更顾不上擦拭脸上狂喷的血流,回过神来的岳桐,顿时就像被雷击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拿下!”
随着霍幼楠的一声怒吼,跟进来的春桃等右卫们,三下五除二,转眼间就把满脸是血的岳桐给绑成了个粽子。
坏了!
这祸,闯大了!
扑通!
岳桐带来的三十兵士,齐齐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不敢言语半句。
没错!
自王妃进的营房,一直以礼相待,丝毫没有半点不周的地方。
可这岳桐,被鬼迷了心窍,居然做出这等掉脑袋的蠢事来!
随行的三十兵士,顿时就身如筛糠。
生怕这镇北王一怒,把他们牵连起来全部都给砍了脑袋!
就是轻罚,那也是把牢底坐穿的呀!
不料!
霍幼楠缓缓转身,目光投向地上跪着的三十兵士们,冷冷说道:“从哪来的滚哪去,让刘勋亲自来落雁镇处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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