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帆气氛的看着李德生,眉宇间俱都是责备。
李德生深吸口气,埋怨的说道:“百良,你跟状元郎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不要跟他辩论,用你的强项战败他!”
李德生也是发了狠,顾不上礼学院的面子。
战败陈长安,户学院扬名!
童百良双目收缩,拿出了一个拆字联:“陈大人,你听好。”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此联一出,太学学子俱都是摇头。
童百良终于拿出了真本事,且看陈长安如何应对?
“就这?”
陈长安凝神等了半晌,摇头说道:“且看我‘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陈长安字字清晰,远远地传了出去。
皇上双眼大亮,朱子庚更是,嘴唇都要咧到腮帮子。
陈战忍不住的点头。
有本事,憨子果然有本事,短时间内竟能对上这极难的拆字联。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可能输给你!”
童百良这才知道陈长安不好对付,低低的怒吼道:“我从小就涉猎诸子百家,对佛学更是有些深厚的兴趣。”
“你听好,这一联很长,是童某在寺庙中修行,偶有所感。”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童百良目眦欲裂,所有人骇然失声。
前面是各种声音,原本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在佛法面前,所有的声音就此隐没!
佛讲求寂灭为乐,大音希声!
不愧是户学院的高徒啊!
礼学院闭上眼睛,工学院都是微微摇头,轻声发叹。
大楚的教学其实偏重儒家经典,陈长安没有当过和尚,这怎么能对出来?
这一轮,八成是要输了。
童百良觉得自己又行了,冷笑说道:“陈长安,不是状元郎吗?不是很有才华吗?你的诗不是成为皇室经典吗?”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对啊,你倒是对啊!”
“在楹联方面,区区以为贱民如此放肆,你怎么敢的!”
童百良自以为获胜了,大声嘲讽。
项萦纡再也忍不住,咬着银牙说道:“童百良,不要故意扰乱陈长安的思绪!”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就算你获胜,可你比他还贱!”
童百良顿时住口,脸色涨的通红。
这回,就连皇上都没说什么。
皇上担忧的看着陈长安,呵呵笑道:“陈卿,答不上也没什么,不是还有机会出题?”
陈长安当即抱拳:“回皇上,这一联……我能回答。”
“哦?”
皇上不可置信,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陈长安。
前世陈浮生造反,陈长安被追杀至山林中,前面出现一座庙宇,正是大悲寺。
大悲寺门口挂着这幅对联,想到主持妙行法师对自己的开导,陈长安有些失神罢了。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联是好联,但不是你的,而是抄的。”
“我依稀记得下联,正是: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丈峰峦色、有色皆空!”
陈长安清晰的说出了下联,现场沉寂!
其他的都没有什么说的,这幅楹联妙就妙在最后四字。
有色皆空。
大楚虽不修佛法,但谁没有听说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佛法对佛法,无比的工整。
还不等旁人惊呼出声,童百良后退两步,惊恐的看着陈长安。
“你,你,你也去过大悲寺?”
陈长安耸肩:“你说呢?”
“这……”
童百良真的是很无语。
一次在山林中探险,他失足落下山崖,被大悲寺的僧人所救,在门口看到了这幅对联。
后来几番寻找,却找不见,他以为那里就是桃花源!
没想到陈长安居然也去过!
一时间,童百良丧失了浑身力气,低头就要认输。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户学院里传来一个声音,低沉的说道:“九、九哥,四联你都能对上,我为你增加一联可好?”
淮南王心头一惊,说话的正是陈浮生。
陈长安眉头皱起,抬头看去。
陈浮生身穿太学学子服,身后跟着陈红落、陈清婉等人,满脸愧疚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只是嗤笑一声:“谁是你九哥?”
“陈浮生,你不是户学院的学子,怎么,排名第一的吏学院也要比试楹联?”
陈清婉捧着自己的十一弟,摇头说道:“当然不是!”
“吏学院肯定不会比楹联,十一弟身为榜眼,兼修四大学院的功课,岂是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能够理解?”
“由他,代表户学院,跟你比试这最后一联!”
李德生连连点头。
童百良今天是不行了,可陈浮生是淮南王的儿子,岂能没有才华?
说不定,这是他转败为胜的关键。
李德生当即冲着皇上抱拳:“皇上,陈清婉所言属实,世子的确是选修吏、户、刑、兵学院。”
“由他代表户学院再出一联,符合太学规矩。”
皇上皱眉,他都觉得烦了。
都是户学院出题,还让不让工学院反击了?
但他又顾忌淮南王的金面。
最终,只能是点头,挥手道:“那就让榜眼去检验状元郎的成色。”
“不过,朕事先讲明,这是户学院最后的机会。”
李德生叩谢皇上的恩情,满怀期待的说道:“世子,千万好好出对,不要给户学院丢人,不要……”
“……给淮南王丢人!”
双重压力,给到陈浮生!
太学学子又提起了兴致,舔着嘴唇静等陈浮生出联。
新科榜眼对战新科状元!
到底是孰强孰弱?
陈浮生深吸口气,目光幽幽的看着陈长安:“九哥,这一联我是在典籍上看来,只有两个字。”
“色难,你尝试着对一对?”
陈长安冷笑,其他学子则是炸开锅了!
对联越长越难对,本以为陈浮生会出个很长的对联,没想到居然只有两个字!
色难!
这很好对啊!
“什么情况,这世子是来搞笑的?”
“我听说状元郎也是淮南王的世子,榜眼是不是支持哥哥?”
“不能,陈浮生还肩负着户学院的期望啊!”
……
陈长安面无表情,只是挑眉一笑:“陈浮生,故意让着我?”
“色,指的是脸色,我就对容,容貌。”
“难,我就对易!”
“色难对容易,你有何话说?”
所有学子都是点头,本来就很容易好吗!
陈浮生面带欢喜,声音兴奋的说道:“九哥,这联没有那么简单。”
“……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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