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
有杨春雪在,陈千帆倒是没吃到什么皮肉之苦。
其实这就是杨春雪多虑了。
区区皮肉之苦。
与青州豹鹰常年互坑时的手法相比就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
一条马鞭打不动他陈某人的面皮。
但是一想到自己居然又被楚河坑了一手。
而且楚河没有留下半点复仇的机会。
就令陈千帆浑身痒痒,如同有无数蚂蚁在爬。
“儿啊,你跟爹说句实话,小楚到底去哪里了。”
第六峰,陈映月和颜悦色的拍打着陈千帆的大脑袋问道。
陈千帆眉头一挑,伸出了手。
食指和大拇指来回搓动,暗示着自家老爹。
等陈映月给足贿赂后。
陈千帆才满意的开口:“不知道啊。”
陈映月当即暴怒,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当年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啊。
一旁观望的几人见到这一幕皆是沉默。
广寒仙宫当代宫主江心月默默的侧过头去。
脑中不由浮现起一段往事。
陈映月在陈家家主这个位置上,可以说无可挑剔。
甚至在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媳妇的情况下。
依旧将陈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加上陈映月继位的早,很多仙门前辈都看好他。
认定陈映月传位时,起码是能排进陈家历代家主前五的存在。
这样的人中龙凤,却一直有一件不太顺心的事。
那就是作为家主,陈映月的仙人手段‘钱可通神’用的不太好。
钱可通神,能交易术法神通。
至今仍是九州修士们初闻时觉得不可思议的神仙手段。
但学会钱可通神,与善用钱可通神不一样。
陈家拥有九州最大的商会貔貅商会,富甲天下。
按说财力,九州无人能与陈家家主相比。
可有钱是一回事,愿意卖是另一回事。
陈家历代家主中,善用此法的都是交友广泛,为人乐善好施之辈。
修仙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人缘人脉才是修士最大的财富。
这一点上,陈映月比较可惜。
倒不是他本人有问题。
事实上,在某一件事发生前。
陈映月的口碑一向不错。
连青云四人长老小团体都愿意接纳他做老五。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广寒仙宫月仙子放弃圣女身份,嫁入仙家陈家。
这本是一次强强联合,也是一桩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可问题是,陈千帆娘亲当年太优秀了。
甚至被誉为自十万年前江望舒之后最出色的一代月仙子。
无数男修将之视作梦中情人。
无数女修因此激励自身。
男修中的代表就是不给陈千帆半点好脸色看,昆仑仙山当代掌门欧阳仙君。
女修中的代表,自然是因为‘炉鼎仙子’之名觉得受到侮辱,记恨上楚河的谢泠玉。
而这只是万千人中比较有特点的两位。
实际上,老一辈男修中七成对陈映月怀恨在心。
多少日日夜夜咬着枕头,记恨着为什么自己不是陈映月。
女修中比例少些,也有个五成左右吧。
认为陈映月将月中仙子拉入了俗世凡尘,简直罪大恶极。
因此,陈映月在交易神通上四处碰壁。
在陈映月刚成婚的那段日子里。
其个人名望与今日之青云真君颇有几分相似。
过街老鼠与之相比,都算是炉鼎仙体显灵了。
随着时间流逝,其中大部分人才渐渐释怀。
可惜了,没能让当年的陈映月和今日的青云真君一同游街一次。
实在是九州修士们的不幸。
而那些当初记恨陈映月的女修中。
就包含了广寒仙宫九成门人弟子。
江心月还记得自小如姐如母的师姐,笑着对她说要去嫁人时自己的不舍。
而在陈家的接亲队伍离开后。
江心月一边怀念着自家师姐。
一边诅咒着夺走她师姐的陈映月。
恨不得立刻能有个混世魔王出来,狠狠地教育一顿陈映月。
如今再看那打成一片的父与子。
难道说自己的诅咒成真了?
自己就是一句戏言,也没施术啊。
“还是破劫前辈有手段啊。”七尺道人称赞道。
其实对于楚河的这次消失。
剑宗与陈家都不太急。
毕竟有过前车之鉴了。
主要急的是广寒仙宫。
连广寒仙宫太上大长老都来过第六峰了。
只是没有结果,又回去了。
七尺道人想到此,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神情古怪的江心月。
好端端的,怎么广寒也要和自家剑宗抢圣子了。
广寒仙宫可是只收女弟子的。
对于自家圣子,七尺道人自然时刻暗中关注着。
无论是手中剑,还是那把剑。
自家圣子都出类拔萃,非凡俗可比。
十二个小剑灵根围着自己叫师祖的日子,指日可待。
若是圣子回来后,广寒强行要人。
七尺道人摸了摸下巴。
面对青云、陈家、广寒联手。
哪怕是九州第一战力宗门的剑宗也有些难以招架啊。
“那是自然,这叫一物降一物。”
陈破劫轻抚胡须得意道。
陈映月本就不想来掺和这事,是广寒那边把人请来的。
一开始自然也是出工不出力。
直到陈破劫这位老前辈出手,才一改局面。
你看现在不就开始揍陈千帆了嘛。
旁人不好动手,杨春雪怎么也不能拦着亲爹教儿子吧。
陈映月可以死硬着不听他的调遣来第六峰。
但陈映月总有软肋。
陈破劫看了看时候,拿出传音玉符准备加把火。
“什么,夫人连着看了三十个时辰的卷宗,中间都没休息过?”
陈破劫故意走到两父子身后。
大声的对着传音玉符喊道。
听见这话,陈映月的鞭子挥舞的更加卖力了。
“哎,你们也劝劝,让夫人多休息一下。”
“马上又是各州貔貅商会的年宴,还要辛苦人家,可别把身子累垮了......”
陈破劫看似劝说对面,实际上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父子身上。
眼见陈映月听完后整个人僵住。
陈破劫继续说道:
“也怪老夫,当年老夫说过人家嫁入我陈家就是来享福的。”
“是老夫没用,让人家现在吃苦受累,处理那么多事怕是人都消瘦了吧。”
这一次陈映月离开京城后.
陈破劫专门向陈家打了招呼。
名义上,如今的陈家主事人是陈千帆他娘。
当然了,人家前广寒圣女也坐得这位子。
只不过陈家家大业大,哪会因为家主不在就忙的晕头转向呢。
当初楚河与陈千帆代理家主不也啥事没有嘛。
所以陈破劫此刻说的都是假话,这传音玉符根本没接通。
但这事,得看听的人怎么想。
一想到自己媳妇累的人都消瘦憔悴了,陈映月牙都快咬出血了。
你别说什么渡劫大能看三百个时辰卷宗要不要眨眼的问题。
也别说自己联系时,陈千帆他娘都说很好。
问,就是怕自己担心。
陈映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你别逼我给你磕一个。”陈映月恶狠狠的威胁道。
陈千帆这下是真怕了,这玩意折寿啊。
陈破劫见状,满意的转身继续看父子斗。
至于他为何对这套流程如此熟悉。
因为他年轻时不愿接手族内事务,偷懒躲闲。
族里的老头就是这么用他媳妇诓他的。
这是一个轮回。
日落,第六峰恢复了安宁与祥和。
陈千帆看着自家老爹走远,吐了口唾沫:“老登,等着享福吧你。”
随后快速向丹峰飞去。
“陈师兄,这样真的没事嘛。”李礼有些后怕的问道。
“做就是,别问。”陈千帆没好气道。
李礼听话的对着陈千帆泼上一身的血。
然后开始伪造陈千帆鼻青脸肿的样子。
待准备就绪后,李礼拿着留影珠开始录下陈千帆的哀嚎。
当夜,一筐留影珠连带着血书送往京城陈家。
交到了陈五行手中。
陈五行看完后,立马破狱而出,前往家主小院。
父子相残,何至于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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