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机会。
也许颜凉榆是害怕了？
孙牧不好强人所难，只得先撤离。
颜凉榆：“我瞧见了那个年轻人，跟在人群后面的。他叫阿松，我认识他。”
孙牧沉吟：“后面那几个人？那几个，是东洋人。”
“但我见过那年轻人。他向我传递了一个信号，我也能明白。”颜凉榆说，“所以我才急忙要出来的。”
张南姝：“他是谁？”
孙牧：“是什么信号？”
颜凉榆：“我暂时解释不清楚，先回去。”
孙牧和张南姝都以为，她是不愿意泄露机密，都没有再追问了。
车子回到了帅府，颜凉榆立马跑去找白霜。
她与白霜重新开了一辆汽车出门。
“找万国饭店附近的河流。应该是大一点的河。”颜凉榆说。
白霜：“只有一条河，是连接护城河的，就在万国饭店旁边一里地。”
她开车过去了。
沿着河流，建了新式的道路，白霜问颜凉榆需要找什么。
“找一块石头，大概西瓜大小，上面有做弓形的记号。”颜凉榆说。
她见到了阿松。
阿松给她传递的一个信号，颜凉榆不知为何，脑海里明白它的意思。
再往深入想，她的头隐隐作痛。故而，她只能先抓到她一瞬间灵感发作时候的认知。
那个信号，是河边的弓形记号石头，石头有西瓜大小。
——这些信号，毫无预兆出现在她脑海里。像是很久远的记忆，随着河水冲击，浮上了水面。
她与白霜沿着河堤，一点点寻找，找了快两个小时，一无所获。
“小姐，您还有更确切的位置吗？河边很多大石头。”白霜说。
颜凉榆没有了。
她只能想到这么多。
天色快要黑的时候，白霜喊颜凉榆过来瞧。
颜凉榆和她都因弯腰寻找而腰酸背痛的。
低头去看，很浅淡的痕迹，是一个弓形。
像是用旁边石头随意画上去的。
“翻开这个。”颜凉榆道。
在傍晚最后一点余光中，白霜瞧见石头下的湿泥是翻过的，顿时精神一振：“大小姐！”
颜凉榆：“嘘，快挖。”
她放哨，看四周有没有人靠近，白霜则去挖湿泥。
埋得不深，是一个油污很重的破烂抹布。哪怕被人挖出来，也不会继续深挖。
抖开，里面有个小小油纸包。
很薄。
“捡起来，快撤。”颜凉榆道。
没人来，只零星有人散步，没人久留，也无人监视。
颜凉榆和白霜一身脏兮兮回到了汽车上。
车子开回了帅府，颜凉榆和白霜一起进了院子，才松口气。
她们俩先回了张南姝的小院。
乳娘被她们俩惊到了：“这是摔泥坑里去了？”
颜凉榆：“帮我们准备热水洗澡。”
她与白霜去了浴室，展开油纸包。
里面是一张图纸。
图纸的曲线，像是随手画的，却只标注了一个位置。
“这啥？”白霜看不懂。
颜凉榆看了又看，对白霜：“你瞧这里，像不像井口往下？”
“密室？”白霜打起精神，“真有点像。”
她说到这里，表情有点兴奋，“有密室的话，是不是少帅藏在了密室里？”
颜凉榆的情绪很理智。
她没愉悦，也没颤抖。她像是屏退了自己的情感，让自己冷静而寡淡去分析。
“小姐，咱们能找那个传信的人问问吗？他肯定知道。”白霜说。
颜凉榆：“他是座上宾的身份。一旦他泄露什么，恐怕要遭殃，所以他才不能明说。不能找他。”
“找南姝小姐帮忙？”
“她的势力不如她哥哥们，找她帮忙，可能会被她大哥、二哥窥探到，从而抢在我们前头。”颜凉榆道。
一事不烦二主，还是得找张知。
既然他先说了这件事，颜凉榆又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他，这个时候就姑且继续信任他。
是敌是友，暂时不去判断。
她洗了澡，果然去找了张知。
张知拿到地图，比颜凉榆还懵懂：“这什么？没有一点有用的地标。北城这么大，你叫我大海捞针？”
“肯定是在万国饭店附近。邬鹏既然住到了万国饭店，这附近肯定有他的据点。他帮七贝勒做事的。”颜凉榆说。
张知：“从这地图，也看不出来在哪里。咱们去搜，也是打草惊蛇，他们会把人质转移。”
颜凉榆：“所以我才托付给你。”
“不是万国饭店的密室。这个井口，它的位置很重要。”张知说，“它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颜凉榆想起了那块破抹布。
抹布油汪汪的，一股子味道：是葱香羊肉的味道。
前几天张南姝带着颜凉榆去吃饭，有这道菜。
颜凉榆立马说：“羊肉馆子，万国饭店最近的一家羊肉馆子，它那边的水井，就是这个密室的另一个入口。”
张知：“行，有这个消息就可以去找找。”
颜凉榆：“我也要去。我和白霜乔装打扮，跟着你的人。”
张知严厉看了眼她：“别捣乱。”
颜凉榆：“我不会捣乱。如果真找到了他，有我在，你会得到两个人质。二少，这件事对你有利。带上我。”
深夜，张知悄悄控制了羊肉馆子的人。
馆子里藏了七八名持枪的便服士兵，被张知的人一个个解决了。
有了这几个人，地方应该没找错。
馆子的后厨院子里，有一口井。水井的斜方向，的确有个进入口。
颜凉榆对张知说：“我和白霜先进去。有什么陷阱机关，我们俩去趟，免得误伤您的人。”
张知：“你倒是很勇。行，你们俩先下。”
那张地图，它在颜凉榆的脑海里。
颜凉榆与白霜从斜道进去，一路往下滑，她们俩脚步极快。
密室错综复杂，又阴暗潮湿，三个误导的路口，如果没有提示，无法通行。
颜凉榆手里拿着手电筒，往前方一晃，有人抬手挡住灯光时，她停住脚步。
在一束光的前方，她看到了景宪之。
这一切那么真实，却恍若梦境。
“大小姐，大小姐是少帅！”白霜颤抖着，又微微提高了声音，“大小姐，有很多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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