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他，与他交换亲吻，还嫌弃他：“你一身汗，不能到我床上去。”
“不去。”他的手握住她的腰，“若不是怕你不舒服，我压根儿看不上那床。”
颜凉榆的脸发胀。
她也热了起来。
说好简单擦洗一番，却一个小时后才出来。
颜凉榆面颊红扑扑的，额角也有细汗。
景宪之穿着青色夏布长衫、长裤，坐在餐桌前等着吃饭。
“……这是冰镇的酸梅汤。少帅您喝点，降暑开胃。”程嫂说。
景宪之一口气喝了大半碗。
颜凉榆喝另一碗，打趣他：“牛饮。”
“怎么，喝个酸梅汤还得一口一口慢慢喝？”
“一口一口就急死了你？”颜凉榆笑。
景宪之：“急不死，就是没什么必要。”
颜凉榆：“……”
晚饭他最爱吃红烧肘子。
吃饱喝足，他休息片刻，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他要带颜凉榆出去玩。
颜凉榆微讶：“已经六点了。”
盛夏的夜来得晚，这会儿骄阳似火盆悬挂天际，可到底是黄昏时辰了。
“这个天，当然得夜里出去玩。大白天出去玩，还不得热死？”景宪之说。
颜凉榆没有和他争，而是问：“去哪里？海堤？”
“你想去海堤？不去了，太吵闹。咱们清净些。”景宪之说，“咱们出城。”
颜凉榆：“……”
她拗不过他的奇思妙想，只得和他走了。
景宪之带着她去了城郊的一处庄子上。
临河的庄子，有干净的乌篷船，景宪之将它划到了河中心。
今晚没有月色，只星芒点点，到处黑黢黢，只余下船头稀薄的汽灯，普撒着方寸的水域。
乌篷船里铺了被褥。
景宪之什么也没做，只是让颜凉榆靠着他躺下。
“……来做什么？”
“看看星星，听听水声。”景宪之说。
颜凉榆：“……”
“我姆妈选好了婚期，中秋节后，九月初七。”景宪之告诉她。
颜凉榆心中微动。
“往后的日子，比松香院的生活要艰难些。我真怕你后悔嫁我。”他说。
颜凉榆：“这么看不起我？我既然答应了，岂会反悔？”
“我看不起自己。”他笑道，“一堆事。珠珠儿，你一定会怀念住在松香院的快乐生活。”
颜凉榆心中微动。
她轻轻咬了咬唇。
大太太死了，舆论上颜凉榆隐身，督军给她的宅子她也收拾好了。
可她还没搬家。
景宪之知道，她很享受现在的安逸。
他即将要娶她，亲手打破她经营了两年多的清净。
只是希望她忙起来的时候，记得夏夜这个乌篷船里，他们俩听着水声看星星的时刻，从而容忍几分。
“阿之，我不后悔。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颜凉榆说。
“珠珠儿真好。”景宪之吻了吻她的唇。
乌篷船轻轻摇晃着。
颜凉榆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一轮弦月挂在水面上，宽阔河面如银。风吹水动，粼粼波光。
“醒了？”景宪之爬起来，轻轻搂抱着她。
颜凉榆：“阿之你看，风景很美。”
她从未在凌晨三点多看过河面。
月亮后半夜才爬上来，远处的芦苇、近处的荷叶，沐浴着稀薄琼华，夜鸟惊起，划破水波而去，细微的涟漪拍击着船舷。
静谧中，自有生机。
“咱们一生几十年，我会陪你看所有的美景。”景宪之说。
颜凉榆笑。
他起来喝水。
先倒了一杯给颜凉榆喝，他这才漱口后猛灌了一大杯。
两人睡醒了，月亮升起后湖面有了光，两个人坐在船尾看风景。
“珠珠儿，你可要用夜壶？”他突然问。
颜凉榆：“……”
他时常叫她无言以对，却又如此体贴。
“你去船头，我不听。”他说着，把脚伸到河水里，搅动着水声阵阵，遮掩其他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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