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颜凉榆这么个下贱货色，能招惹苍蝇。
把她给大少帅玩！
到时候，姜家再公开出去，看看督军夫人的脸往哪里搁？
再看颜凉榆有什么资格骄傲？
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姜期言碰都不碰，嫌恶心，景宪之居然想要。
“咱们怎么劝她？劝不了，她懂得拿乔，不会听劝的。”大太太说。
大老爷：“少帅会生气，会怪我们办事不力。”
“劝不了，但我有办法叫她不得不答应。”大太太说。
大老爷：“什么办法？”
大太太就把自己的想法，细细说给他听。
颜凉榆一夜未睡。
她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前世。
前世的桩桩件件，似开闸的水，奔腾着倒向她，瞬间将她淹没。
她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颜凉榆自认没有对不起谁。
不管是做女儿、做妻子还是做母亲，她都尽心尽力；不管是做大夫还是做姜家的太太，她也恪守本分。
祖父曾经一遍遍教她背《大医精诚》，那些话牢牢刻在她心上。
她受过很多不公正的待遇，但她首先想到的，总是“发仁慈之心，救世间含灵之苦”。
因此，她能退就退一步。
直到她临死时，她才知道，这句话仅仅是作为大夫的信条，并非用在人生的每个地方。
颜凉榆由祖父母抚养长大。
她的祖父，精才绝伦，故而一身傲气。
祖父的生活很单纯，人人都因他的好医术而捧着他，他根本不知世间险恶。
他也没预料到，颜凉榆后来会遭遇种种不幸。
祖父是医学天才，天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他教会了颜凉榆医术，却没教过她做人。
“小姐，六小姐！”颜凉榆迷迷糊糊睡着，被人重重推醒。
她睁开眼。
女佣半夏站在她床边，一脸担忧，“六小姐，您还好吧？”
“我没事。”颜凉榆说，“怎么叫醒我？”
“您在睡梦里尖叫，又哭。您是做噩梦了？”女佣说。
颜凉榆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是一脸的泪。
外面天色渐亮，晨曦印在五彩玻璃窗上，室内有了淡淡光线。
“嗯，做了噩梦。”
前世种种，就当一场噩梦吧。
颜凉榆起床，梳洗更衣，还没准备吃早饭，姜期言来了。
他先进门的，身后还跟着章琳娥。
章琳娥脸色惨白，额头贴了教会医院的绷带，绑住半个脑袋，隐约还沁出血丝。
嘴唇发干，是一种黯淡的乌色，这让她看上去更虚弱可怜。
她几乎摇摇欲坠，由女佣搀扶着进来。
颜凉榆没动。
姜期言见她坐在餐桌前，甚至没站起身，心里就冒火。
他很想发作，可上次颜凉榆扇了他一巴掌，让他丢了脸，他又有点不敢造次。
姜期言是谦谦君子，他和泼妇对上的话，占不到便宜。
故而他宁可让着泼妇，不跟她一般见识，免得自降格调。
“颜凉榆，表妹说你没去看她，她却记挂你。”姜期言道。
颜凉榆没有让座。
但章琳娥的女佣，已经很自然搀扶着她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章琳娥眼神虚弱，看了眼颜凉榆：“四嫂。”
“你还好吧？”颜凉榆不过心问。
姜期言语气不善：“你看表妹这个样子，也是不好。颜凉榆，你到底是嫂子，为什么要在外面诬陷表妹？”
颜凉榆对着他，不动怒：“是吗？表妹，我诬陷你了吗？”
章琳娥难受得厉害：“没有，四嫂。”
姜期言一口气梗住，十分难受：“她都这样了，你还要阴阳怪气？”
颜凉榆抬眸看他，眸光水润，似能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卑鄙自私又渺小的影子。
“四少眼里是什么，看人就是什么吧？”颜凉榆道，“我哪里阴阳怪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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