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絮很不想见吴镇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底气和依靠的缘故,她现在想起老白菜梆子就有些反胃。
但是不行,她必须得去见他。
有些事情,有了他事半功倍。
周絮出了门,来到鼎丰茶楼。
在茶楼门口,她见到了一脸不情愿的吴光。
周絮也没给他脸,熟视无睹地往里走。
“站住!”吴光有些生气。
骨子里,他是看不起周絮的。
周絮勾引自家主子在先,后来把主子迷得“铤而走险”,想出土匪的损招来。
要知道,万一被周家察觉,主子也前程尽毁。
就这样,这女人还一副清高孤傲的样子,吴光能不生气吗?
“有指教?”周絮眼皮子都没掀。
“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你说什么?”周絮笑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这是她习惯性的小动作,也是对着铜镜“修炼”已久的姿态。
她太知道如何能讨好一个男人了,尤其是在她用本来面貌,不夸张打扮的时候。
吴光想起自己公子的嘱咐,心里更有底气了,道:“别以为大人为你所迷,你就能为所欲为。府里,日后总是大公子当家的。”
大公子?
吴镇海那个没用的儿子?
他叫什么名字,周絮都没有关心过。
吴光忽然瞥见楼上探出的脑袋,顿时有些心虚,道:“大人在等你了,快些进去。”
周絮也注意到了吴镇海那张老白菜梆子脸,忽然妩媚一笑,伸手勾住吴光的脖子,“好了,抱过了,现在能让我上去了吗?”
吴光眼睛瞪得铜铃大,脸色涨红一片。
这个女人,她竟然敢……
吴镇海的脸色,瞬时变成了锅底。
吴光一把推开周絮:“你,你不要脸!”
周絮站稳了身形,道:“你说了,抱抱就让我上去的!”
吴镇海咬牙切齿地盯着楼下。
吴光慌了,对着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没,没有,大人我没有。”
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一不小心,着了这女人的道。
早知道惹一身骚,就不该为难她的。
完了,完了。
吴镇海怒道:“上来!”
却是对着周絮说的。
周絮仰头对他嫣然一笑,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了吴光一眼,带着胜利者的倨傲往酒楼走去。
——和她斗?还太嫩了!
周絮推门而入,吴镇海一把把她拽进来,压在桌上磨着后槽牙道:“你想勾引吴光!”
“你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给我好好说话!”
她明明答应过自己,再也不用身体当本钱,勾引其他男人的。
“好好说话就是,吴光勾引我。”
“不可能!”
吴光对他忠心耿耿,而且胆子也小,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情。
“我好好说话,你不听,那我也没办法。”
“你——”
周絮冷了脸:“有话说话,有事干事,王妃娘娘还等着我。如果我离开太久,会有人出来找我。”
吴镇海这才想起正事,松开手,拂袖坐下,等着周絮来哄他。
奈何周絮今日似乎很没有眼色,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根本没有主动开口的自觉。
吴镇海:“翅膀硬了?”
“一直比你硬。”
吴镇海冷笑:“在王府住了几日,底气这么足了?谁给你的底气?王妃娘娘还是王爷?”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
吴镇海:“……”
不一样,这女人今日很不一样。
他知道周絮吃软不吃硬,时间又短,经不起耽搁,便缓和了口气直入主题:“我听说周馥为难你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加上还有事,我才没过去。”
“对我,不需要解释。”周絮道,“贱命一条,犯不着。”
“好好说话!”吴镇海怒道。
他不喜欢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
周絮冷笑一声,“你可以教我,什么叫好好说话。我说不好话,但是鹦鹉学舌还行。”
“你——”吴镇海伸出食指指着她,“你给我等着,早晚得收拾你一顿。”
“呵呵。”
“呵呵什么!”吴镇海骂她,“从来都是作天作地,好容易有点事情求你,你还办不好……”
“什么事情我没办好?”
“婵娟的事情。”吴镇海有些生气,“那日我让你去问问婵娟近况,你没问,我昨日才知道,她那夫君,竟然纳妾了!”
这次可真是气死爹了。
把女儿下嫁,就是怕女儿吃亏,结果对方竟然得寸进尺。
如果踏青那日他知道了,人还来不及进门;结果现在木已成舟,所以他要找周絮兴师问罪。
“你的女儿,又不是我的。”周絮冷笑,“先让她叫我一声娘,再让我管。”
“你——那日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那要怪,就怪你自己的馊主意,怨不得别人。”
吴镇海本来心情就不好,周絮却针锋相对,他说一句她顶一句,真是气死他了。
“好好,”吴镇海道,“这事以后我再和你算账。我问你,王妃娘娘为什么把你接到王府去?”
“可能是她月份大了,看上我的花容月色和温柔性子,想让我给王爷当个通房丫头。”
“胡说八道!”吴镇海怒斥,“咱们那点事情,晋王看得清清楚楚,还会要你?”
“你好带良家下水,他好劝良家上岸,各有所好怎么了?”
吴镇海气到手抖,在屋里来回气呼呼地走来走去。
周絮根本不看他脸色,自顾自地玩指甲。
王妃娘娘教她染指甲,色泽持久,就是好看。
“你说实话!”吴镇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的婚期都定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为什么得到王妃娘娘青眼?这对我很重要。”
“不知道。”周絮道,“那日我被关在柴房里发烧,然后迷迷糊糊就被带到了王府。”
“真不知道?”吴镇海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要不你对我严刑拷打再问问试试?”周絮冷讽。
吴镇海不和她置气,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那就奇怪了,没理由会管你啊!难道你身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价值?”
从始至终,他没问,她病好了没有,在王府有没有受过委屈。
这样也好,她算计他的时候,也不必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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