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赫依然没有言语,呼吸都是很轻很轻,只用眼泪去表达成长带给他的撕绞疼痛。
无声,说明他真的太疼太疼。
浓烈到淹没天地,骨髓里都是凄楚。
我忽然懂得了他的玩世不恭。
这暗无天日的人生,只有催眠麻木自己,才有勇气一步步的走下去吧。
没有再多说什么,语言终归是苍白。
因为我不是他,不懂他那盼来那一秒又一秒后的绝望,不懂他撕扯不开血缘时的痛苦。
他抱了我好久好久,我感觉毛衫的领子都要湿透了,便侧脸看向他,“你好点了吗?”
张君赫这才松开我,不过他低着脸,似乎不想让我看到狼狈的模样,坐回床边就抬手遮住眼眶,嗓音沙哑的道,“你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嗯,好。”
我起身看了他一会儿,“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儿记得给我来电话。”
客厅里太黑,我摸索着按开电灯开关,雪白的光耀一起,我看到书包才想起来,里面还有我带给张君赫的东西,特意背着大书包出来,就是为了装这件礼物。
转身回到卧室,推开的房门令光芒铺展了进去,我拿着那份礼物走到张君赫面前,将手里的东西朝他送了送,“这是你父母留下的照片,上面的女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陈玉珠,她很漂亮。”
没错。
就是我在港城师父老宅里拿回来的照片。
这次离开镇远山,我将它一同带了出来,因为照片上面有师父,我想随时随地的看到。
得知了真相后,我反而觉得将照片给张君赫最好,这是他的亲生父母,师父那时候的刀疤还不重,师母也是温柔婉约,这是他们留下的唯一合影,应该给亲儿子作纪念。
回头看看,师父特意在老宅留下这一张合影,是否就为了等这一天呢?
我何其荣幸,能给师父他老人家,还愿了。
张君赫接过照片,头依然垂得很低。
照片上的师父和师母正在笑着看他,温和慈祥。
啪嗒~
一滴水珠落到了合影的相框表面。
屋子里太静太静,这滴水声异常清晰。
飞溅的水花正好晕在了师父的眸眼处。
师父似乎笑着流下了眼泪。
张君赫呼吸一颤,抠着相框的手一再发紧,脸又低了几分,“你先走吧。”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到他在哭,便点了点头,一抬眼,略有怔愣。
客厅里的光正好铺陈进来,不明不暗,刚刚好,能看到墙壁挂满的画。
几乎都是风景画,微微蹙眉,画里的景物大多都有些眼熟。
原来都是张君赫在镇远山院里画的风景!
他竟然全部挂在了卧室里。
而且还画的很好,有我家院子里的围墙,墙头攀援的月季,院内的花枝……
真真栩栩如生。
根本不是他最初用手机给我看过那种初级水平的画作!
现今看来,他那时给我看的不过是半成品,完成后的画作很优秀,极有师父的风韵。
等等!
每一幅画里好像都有个人。
我见张君赫还躬身持着相框坐在床尾,便放慢步伐,视线锁定了一幅画。
里面的人蹲在花丛中剪枝,张君赫只描绘了人物的大体轮廓,没有画脸,但那个人物戴着的帽子他画的很鲜明……
是我的帽子!
许姨给我买的那顶帽子!
想起来了,张君赫去镇远山的时候,那段时间雪乔哥也在,他们仨人相处的还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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